“那個，在下並未對原始螺旋力有所覬覦，另外自身意誌未有片刻動搖。侍奉幽幽子大人是在下唯一的信條，隻要不違背此念，在下便無所畏懼。”魂魄妖夢謹慎地說道。

  ??“嗬，是麽。”禍靈夢瞥了她一眼，輕輕笑了笑，“魂魄家的小鬼，你知道哀家是什麽嗎？”

  ??“博麗的巫女？”妖夢想了想，蹦出這麽個答案。

  ??“也不算錯，哀家確實是‘博麗靈夢’。不過作為承載了整個幻想鄉所有‘罪孽’的‘博麗靈夢’，哀家也獲得了不屬於人類的力量和身份。”禍靈夢平靜地揭著自己的老底，仿佛過去在她眼裏隻是許多連續不斷的記憶而已，“‘食罪而生，因罪而亡’，無情無心的魔神……便是曾經的哀家。”

  ??“在下也曾有所耳聞。”妖夢點了點頭，字斟句酌地道，“魔神雖然有著強大的力量，其中的佼佼者甚至可以晉升至永恒能級，但生命也短暫得可怕。”

  ??“你說的對，魂魄家的小鬼。”禍靈夢靠在許天時背上，輕笑著說道，“尋常魔神隻有短短兩三百年的生命，有些甚至隻活了不到一兩天。他們有些死於他人之手，有些則是自盡而死，隻因為‘罪孽’會讓魔神瘋狂。哀家算是最長壽的魔神了吧，因為哀家不可以死。”

  ??她頓了頓，平靜地續道：“但就算是這樣的哀家，依然找到了自己的歸宿。哀家有隻屬於‘禍靈夢’的神社，有一個全心全意接納哀家的天時，有許多許多同伴和朋友。你知道麽，這些對哀家究竟有多重要？”

  ??“在下可以想象。”魂魄妖夢沉聲道。

  ??“原始螺旋讓哀家不再因罪孽而瘋狂，恰恰相反，‘罪孽’已成了哀家螺旋燃燒的動力。‘食罪而生，循罪而行’，這正是完美魔神應有的姿態。”禍靈夢嘴角蘊著溫暖的笑意，在陽光的照耀下彷如聖潔的天使，“所以妖夢，你……不來追隨哀家的腳步麽？”

  ??“……用一句應景的話來說，閣下是在挖牆腳麽？”魂魄妖夢微微皺眉，“抱歉，在下是幽幽子大人的侍者，也沒興趣改弦易轍。”

  ??“哀家循罪而行，世間罪孽皆逃不過哀家的雙眼。”禍靈夢毫不氣餒，大有一種“這牆角老娘撬定了！”的感覺，“魂魄妖夢，汝的罪孽，哀家同樣看得一清二楚。‘荒’……”

  ??“閣下是想挑起在下的憤慨麽？如果是，那你做得非常成功。”魂魄妖夢臉色一沉，小巧玲瓏的臉上滿是殺意，右手不自覺地握到了樓觀劍的劍柄上。

  ??“哈，抱歉抱歉，是哀家操之過急。”禍靈夢伸了個懶腰，饒有興致地繼續盯著魂魄妖夢，“不過哀家真正的意思你應該不會不明白，裝傻充愣不是長遠之計。西行寺幽幽子可以容忍你的‘小小叛逆’，卻不代表你自己也可以。”

  ??“在下的事情不勞閣下費心，請自重。”魂魄妖夢鬆開劍柄，轉身便走到了一邊。

  ??“哈哈，半人半靈麽？”禍靈夢也不著惱，隻是笑眯眯地盯看著某大吃貨的禦用廚師，“汝的可能性，就讓哀家見識一下吧。”

  ??忍了半天的許天時最後還是沒忍住，不由好奇地小聲問道：“禍，你們在打什麽啞謎？”

  ??“就讓哀家先賣個關子，反正天時你肯定能見到就是。”禍靈夢聳聳肩，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魂魄家的小鬼也不簡單呢，該說不愧是西行寺幽幽子的侍者麽？”

  ??“領主大人，空序幹擾開始減弱了，下一步怎麽辦？”

  ??——————————————————————————————————————————

  ??蒼茫的群山之中，一個看起來隻有二十來歲的男人緩緩跋涉著，不時抬頭看看天上耀眼的太陽。他背著個破舊的大旅行包，裏麵滿滿登登的，也不知塞著些什麽，想來也隻會是食物。

  ??末世之中物資稀缺，一切都要以生存為前提。你不可能奢望一個連肚子都填不飽的人裝一背包手辦衛生紙什麽的，那東西又不能吃。俗話說飽暖思那啥，連飯都吃不上的時候又哪裏有閑心繼續宅的偉大事業？

  ??“呼，太陽真大。”男人用手搭了個涼棚，扯了扯身上的圓領襯衫，“也不知道下個有水和補給的地方在哪裏，希望別太遠。”

  ??他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滿是苦澀的感覺。

  ??“哈，又不是遊戲，哪裏來的補給點。”男人自嘲地說著，順手從背後裏抽出個水瓶，小心翼翼地打開吸了一口。末世的水雖然少了人類的汙染，但野獸能喝的不代表你也能喝，除非你想在肚子裏養蟲子。與其在生病後去尋找更加稀少的藥品，不如去尋找潔淨的水源，至少後者數量還更多一點。

  ??“……水也不多了嗎。”男人微微皺眉，將瓶蓋擰得死死的之後才塞回遠處，“話說這到底是個哪兒啊，我咋感覺兩天前就來過呢？”

  ??他環顧四周，還真從旁邊的樹上找到了自己刻下的方向標。

  ??“不是吧，難道是鬼打牆？”男人打了個冷顫，竟然在這酷熱的天氣裏感覺到了絲絲寒意，“可千萬別是鬼啊，我最怕那玩意兒了……”

  ??男人一邊自己和自己說話，一邊謹慎地四處看了看，接著選了另一個方向開始前進。

  ??“水還剩一瓶，背包裏還有不少土豆、土豆和土豆，省著點用應該能支撐個十來天。不過……”他低下頭，看著露出了大腳趾的旅遊鞋，超想趴在地上大哭一場，“這鞋子早就壽終正寢了啊，我現在這行為算是鞭屍嗎……”

  ??有些人排解寂寞的方式是聽歌，有些人則是看看風景。但末世裏沒那麽多歌讓你聽，風景更是能看到你吐。因此，想要不被寂寞摧垮就得找點其他方式。眼前這男人選擇的是自言自語，不然他真害怕過段時間就會失去語言能力，變成個不是啞巴的啞巴。

  ??“抱歉了鞋子君，等我找到新歡之後會給你辦個體麵的葬禮的。所以現在繼續努力一下吧，爭取……臥槽你要不要這樣，鞋底掉了？！”

  ??男人脫下鞋子，蛋疼地看著大張著嘴的“屍體”。

  ??“嘖，不止是鞭屍，我還碎屍……難道我是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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