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紅發女人的詛咒
作者:文清01      更新:2021-07-31 03:05      字數:7147
  阿諾回到馬索爾酒店的時候,是半夜十二點多。

  ??偌大的套房有三個大房間,四個女人都沒有睡,擠在一張沙發上,一邊敷麵膜一邊看電視,看剛剛電影開幕式的現場直播,後麵突如其來的恐怖場麵把她們嚇壞了。

  ??安德魯是帶著瑪蘇一起過來的,不過他還是帶了朱麗葉和另外一個更加年輕漂亮的女星,四個人住在隔壁套房的三個房間裏。

  ??盧菲絲仰靠在沙發上,她已經很困了,四個月的身孕令她總想睡覺,隨便往哪裏一躺就能睡著。

  ??黛茜穿著她的白色露肩絲質睡衣,長長的裙擺拖拽在地毯上,看上去宛若清晨林間的仙子,有一種清新出塵的美感。

  ??“為什麽還沒有回來?”她不斷地看著時鍾,焦灼地走來走去。

  ??艾妮兒半靠在沙發上,用一隻手撐住臉,看著牆麵的時鍾發呆。

  ??格蕾莎安靜地呆在一個角落裏,雙手托腮,呆呆地盯著門口。

  ??門鈴終於響了一下,阿諾一臉冷酷地走進來,看到她們一個個又呆又傻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天啦,你終於回來了。”黛茜直奔上去抓住他的手,“我們都快擔心死了!”

  ??他笑了笑,在她和其他女人臉上依次親了親:“我沒事的,你們不用等我。”

  ??“那家夥怎麽樣了?”盧菲絲問。

  ??“跑掉了,不過,我們封鎖了那一片叢林,明年會派直升機去搜山,搜不到就放火。”

  ??“趕緊洗完睡吧,已經很晚了。”黛茜說。

  ??“可我有點餓了。”阿諾說。

  ??格蕾莎趕忙站了起來:“我去叫服務員弄些吃的來。”

  ??過了一會兒,兩個服務員用餐車送了一些精美的食物進來。有剛剛用烤爐烤過的吐司麵包,有鵝肝醬、蔬菜沙拉、牛肉洋蔥湯,還有一瓶鬆子露。

  ??阿諾風卷雲湧般將食物填進肚子,用潔白的毛巾擦了擦嘴,又喝了一點水,起身活動了一下。

  ??他推開窗戶,朝黑幽幽的天際看了一眼。

  ??今晚既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一切都很寧靜。

  ??他又看了看手機,手機上什麽也沒有。

  ??黛茜走過來:“水放好了,去洗澡吧!”

  ??“哦!”他轉過身,快速向洗浴間走去。

  ??洗完澡,他從浴缸裏站起身,裹上浴巾,走到換衣間換上睡衣,慢慢地走出來。

  ??艾妮兒和盧菲絲回到她們的房間睡著了,兩個人睡了一張寬大的床,看上去既溫馨又祥和。

  ??阿諾在沙發上坐下來,打開電視。

  ??關於他的新聞直播已經結束,這次的新聞有阿黛爾登場。

  ??鏡頭轉向東南亞某國,大群大群的人走上街,黑壓壓的看不到盡頭。

  ??斯文嬌小的阿黛爾手持標牌走在隊伍最前麵,標牌上寫著“自由不朽”幾個大字。

  ??黛茜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了下來,說:“你回來之前,阿黛爾給我來電話了。”

  ??“哦,她說什麽呢?”

  ??“問你好不好,問你的爸爸媽媽姑姑們好不好,問我們都好不好。”

  ??“哈哈,看來她也有詞窮的時候。”他說完躺下去,輕輕歎息一聲。

  ??“這件事真的很棘手嗎?”黛茜問。

  ??“有點。”阿諾說,“今晚他們主動現身了,在酒店發動襲擊和挑釁。”

  ??“剛剛看了現場直播,沒有人受傷吧?”

  ??“還好,不過很驚險,所以無論如何要抓住他們。”

  ??“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呢?”

  ??“不知道,可能想達到一些目的吧!”

  ??“好吧,你太累了,早點休息!”

  ??阿諾起身走到床邊躺下去,很快閉上眼睛睡著了。

  ??平靜、溫馨、和諧的一夜,在淩晨被打破了。

  ??阿諾再次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夢見一個蒙著麵的人用槍指著格蕾莎的腦袋。他一驚,很快醒了過來。

  ??格蕾莎正在熟睡中,她將兩隻纖長的手疊起來,臉輕輕地靠在上麵。鼻翼輕微地張合,緩慢且有節奏感,看起來睡的很香,很沉。

  ??他用手指撥弄了一下她額前那些細小的頭發,想起傑西對她的死亡預言,不禁有些難過起來。

  ??“阿諾!”格蕾莎醒過來了,在他耳邊小聲說。

  ??“你醒了。”他說。

  ??“嗯,又做夢了嗎?”

  ??“是的,又夢見你了。”

  ??“我也夢見你了。”她說。

  ??“哦,你夢見我在幹什麽呢?”

  ??“夢見你坐在高高的雲端裏,很孤獨,卻很自在。”

  ??“哈哈哈!”阿諾輕輕地笑了起來,“你的夢好特別。”

  ??“我真的會死嗎?”她問。

  ??“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死,所有詛咒對我都無效。”他說到這裏,心裏突然“咯噔”一下,阿黛爾嬌小柔弱的形象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阿黛爾破掉了他身上關於紅發女人的詛咒。

  ??傳說中,夏爾戈家族是受到了神的眷顧,才富裕了一代又一代人。神警告這個家族所有的男人和女人們,一旦他們的私生活變得很淫亂,就會受到紅發女人的詛咒,被嚴厲懲罰。

  ??他的叔叔當年在外麵包養了兩個女人,受到嚴格懲罰,出車禍死了。

  ??他一直到三十歲才開始談戀愛,和黛茜結婚後,由於黛茜無法生育,他的身邊才陸續有了阿黛爾和艾妮兒幾個女人。

  ??他曾經很擔心這幾個女人讓他受到詛咒,但阿黛爾說她能破一切詛咒。

  ??現在幾年過去了,他的一切都非常好,處處順風順水,沒有受到一丁點的波折。

  ??“你怎麽啦?”格蕾莎問。

  ??“沒什麽,我突然間想到一個人。”阿諾說。

  ??“誰?”

  ??“阿黛爾。”

  ??“哦,阿黛爾姐姐,我今晚在電視上看到她了,她帶了一大群學生和婦女上街宣傳女權活動,很多市民和學生支持她。”

  ??阿諾笑了笑,說:“好吧,看來我必須見見她了。”

  ??次日是個豔陽天,初秋的太陽格外耀眼。

  ??酒店的早餐是自助餐,安德魯和瑪蘇坐在一起,兩名女明星坐在另一側,四個人的表情都有些怪怪的,看起來貌合神離。

  ??“你們昨天一起住嗎?”盧菲絲問。

  ??“嗯。”瑪蘇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她們兩個呢?”

  ??“住在另外的房間,不過……”瑪蘇附在盧菲絲耳邊耳語了一番。

  ??“唉!”盧菲絲歎了一口氣,“真是難為你了。”

  ??阿諾問:“你們兩個在說什麽呢?”

  ??盧菲絲說:“沒什麽,阿黛爾姐姐等會真的要來嗎?”

  ??“是的。”安德魯說,“我已經通知她了,她很快就會過來。”

  ??“請問是女權主義者和詩人阿黛爾嗎?”朱麗葉問。

  ??“是的。”阿諾說。

  ??“我早所有耳聞,她也是您的諸多女性青睞者中的一位,這很神奇。我知道她還是一位不婚者,一位自由人士,卻甘心被您俘虜和征服。”

  ??阿諾放下手中的刀叉看了她一眼,用紙巾擦了擦嘴,想說點什麽,卻最終什麽都沒有說。

  ??朱麗葉繼續說:“今天能和您其他的幾位夫人女友共進早餐,真是令我受益匪淺,也算是見了世麵,開了眼界。這幾位夫人果然個個國色天香,各方麵都非常出眾,讓我們這些出身普通家庭靠自己打拚出來的人自愧不如。”

  ??其他人看了她一眼,都沒有說話。

  ??“對了,克裏呢?”黛茜小聲問。

  ??阿諾說:“他昨天參加了開幕式,不過有其他事情,很快離開了。”

  ??“他今天會去封鎖現場嗎?”

  ??“當然。”阿諾拿出手機看了看,說,“他已經過去了。”

  ??用完早餐,阿黛爾過來了。

  ??一段時間不見,她依然嬌小斯文,氣質如菊,舉手投足間充滿學術氣。

  ??盧菲絲說:“他和我哥在棋室,你現在要進去見他嗎?”

  ??“等會兒吧!”阿黛爾說著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朱麗葉說:“想必您就是阿黛爾女士,我早期拜讀過您的作品,是您的粉絲。”

  ??阿黛爾瞥了她一眼,問:“讀過我哪部作品,意識流還是革命詩歌?你應該都沒什麽興趣吧?”

  ??朱麗葉說:“不,都看過一點,我其實挺佩服您的。”

  ??阿黛爾說:“我也佩服你,你演的片子不錯。”

  ??“噢,謝謝!”朱麗葉笑了起來。

  ??“最近一直住在學校公寓嗎?”黛茜問。

  ??“嗯。”阿黛爾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問,“他還在生氣嗎?”

  ??“貌似不怎麽生氣了。”黛茜說。

  ??“所以我才敢過來。”阿黛爾說完吐了吐舌頭。

  ??過了一會兒,格蕾莎從棋室走出來:“阿黛爾姐姐,阿諾說讓你進去。”

  ??“哦,好吧!”阿黛爾起身朝棋室走去。

  ??阿諾和安德魯已經對弈了一局,兩人正坐著喝茶聊天。

  ??看到阿黛爾走進來了,安德魯起身走了出去。

  ??阿諾瞟了她一眼,說:“你回來了。”

  ??“是的。”阿黛爾走過去,在離他稍遠的位置停了下來,“謝謝你能想到我,讓人把我叫過來,我以為你永遠都不理我了。”

  ??阿諾說:“我想到你了自然會理你,你這次去那邊還好嗎?”

  ??阿黛爾說:“一切都很順利,我把自己很好的保護起來了,沒有再受到攻擊和傷害。”

  ??“坐下來吧!”阿諾說。

  ??阿黛爾有些拘謹地在離他較遠的位置坐了下來。

  ??阿諾拿起一顆棋子看了一眼,說:“你這次表現很好,沒有太極端,也沒有大出風頭,是因為怕我收拾你嗎?”

  ??“是的,我很怕,你這暴……”

  ??阿諾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她嚇的連忙把後麵的“君”字吞了回去。

  ??阿諾說:“我說了不準你再把我叫暴君,你為什麽總記不住?坐到我身邊來,離我近一些。”

  ??阿黛爾站起身,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

  ??他幫她整理了一下弄亂的頭發:“回去跟你媽媽住在一塊兒嗎?”

  ??“不。”阿黛爾說,“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雖然我們都在加納大學,她在哲學係教博士生,我在文學院教本科生,但我們不會住在一起。”

  ??“她的身體還好嗎?”阿諾問。

  ??“相當不錯,思考能讓人永葆年輕,何況她還擅長點音樂。”

  ??“嗯。”阿諾點了點頭,“她的小提琴和長笛的確都很不錯。”

  ??“謝謝你還記得,你唯一一次去我家,就聽到我媽媽一個人演奏。”

  ??阿諾笑了笑,在她臉上親了親。

  ??“阿諾!”阿黛爾呆住片刻,摸了摸被親的有些發燙的臉頰,“你為什麽突然對我這麽好?”

  ??阿諾站起身,慢慢地走到窗邊:“因為我突然間想到了你。”

  ??“為什麽會想到我呢?”阿黛爾問,“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想再見到我了,把我叫回來,隻是想懲罰我。”

  ??阿諾說:“我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好該怎麽懲罰你。不過這不表示我放棄了,等我想起來了還是會懲罰你。”

  ??阿黛爾說:“你知道我沒有做錯什麽,我們有共同的自由意誌和民主追求,我所做的一切都符合你的價值觀。”

  ??阿諾說:“我們並不完全相同,我是建製派,實力派,當權派,處於權力核心的統治者。而你是理想主義,自由主義,虛無主義,浪漫主義。我視社會整體利益至上,而你視自己的權利和自由至上。還有,你沒有經過我同意,就擅自組織一些大型政治活動,我不允許你這樣。”

  ??阿黛爾說:“可你不是很討厭我嗎,經常很久都不回家,我連話都跟你說不上,哪有機會告訴你什麽?”

  ??阿諾說:“你不要混淆概念推卸責任。”

  ??“好吧!”阿黛爾說,“我以後什麽都告訴你好了。”

  ??“你不需要什麽都告訴我,但是搞一些社會活動一定要告訴我。”

  ??“好的,我記得了。”阿黛爾說。

  ??阿諾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還記得嗎?四年多以前,你告訴我,說你可以破除一切詛咒。”

  ??“是的。”阿黛爾說,“你被紅發女人困擾,害怕受到詛咒,我告訴你我可以破除一切詛咒。一個崇尚民主科學的現代人,是不應該害怕任何詛咒的。況且,我和你一樣,對什麽都無所畏懼。”

  ??阿諾說:“從那以後,我的一切都順風順水,讓我這幾年完全忘記了紅發女人的詛咒。”

  ??阿黛爾說:“難道你認為是我帶給你的嗎?不,阿諾,這完全是你的家族給你的,還有你的個人能力爭取來的,你一直都是無敵的存在。”

  ??阿諾笑了笑:“你也給了我很多的力量。”

  ??阿黛爾說:“不,我什麽都沒有給你,我隻是個虛無的理想主義和浪漫主義者,一個人文主義和自由主義至上者。我不會幫你媽媽管理龐大複雜的家務事,不會幫你爸爸管理企業運營,也不能為你傳宗接代。我連一把槍都拿不動,不能像黛茜那樣,跟你一起衝鋒陷陣。”

  ??阿諾說:“可你有文字和精神的力量,不管你多麽弱不禁風,你的精神力量依然了不起,你的自由精神讓所有邪惡統治者不寒而栗。”

  ??阿黛爾哭了起來:“謝謝你這麽肯定我,你以前經常打擊我,對我挖苦,嘲弄,奚落,我在你眼裏簡直一無是處。”

  ??阿諾抓住她嬌小纖弱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這幾年我幾乎完全忽視了你的存在,我忘了你也是個女人,是我的女人,對不起!”

  ??阿黛爾哭的顫抖起來:“我說了我對你無欲無求,你不用覺得忽視了我,也不用覺得對不起我。”

  ??“可我們也曾經……你也寫了一些特別美的詩集給我,帶給我唯美的精神感受,讓我很感動,能了解你對我的心意。”

  ??阿黛爾哭的更加傷心了:“謝謝你還記得我為你寫的那些詩!”

  ??“好了不要哭了。”阿諾摟住她的肩膀,“等會和黛茜一起跟我出去一趟,好嗎?”

  ??“好。”阿黛爾擦了擦眼淚,把頭輕輕靠在他的肩上,“這次出去,除了完成你交代給我的任務,還結交了幾個不錯的朋友,都是在國際社會有些名氣的詩人和作家。”

  ??“噢!”他幫她擦了擦眼淚,“你總能交到不錯的朋友。”

  ??“他們其中有兩個這兩天到了加納,等你有了時間,我想把他們介紹給你。”

  ??“好啊!”阿諾說,“你可以每個星期在我家搞一個書會,讓一些文化界有思想的人士參加。你們可以討論文學、哲學、時政,以及一些藝術話題。我母親和兩位姑姑一定很喜歡這樣的交流活動,她們也能認識更多的朋友。”

  ??“真的嗎?”阿黛爾開心地笑了起來,“這個主意真是棒極了。”

  ??“好了我們現在出去吧!”阿諾說完站了起來。

  ??阿黛爾擦幹眼淚,跟著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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