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果真是個陰雨天氣。

  ??查爾斯特酒店早晨依然有不少賓客，餐廳裏坐滿了衣著體麵的人。一支小型樂隊正在演奏小提琴曲。每張漂亮的餐桌上都擺放著一隻精美的中國瓷器花瓶，花瓶裏插著一隻新鮮欲滴的紅玫瑰，令人感覺十分溫馨浪漫。

  ??八層上午顯得比較冷清，那個巨大的金碧輝煌的“G”型獨眼標誌被遮蓋住了，豪華的會議場此刻一個人也沒有。

  ??海德格社長正在他寬敞舒適的辦公室裏一邊喝咖啡一邊辦公，偵探社大門上方掛了一個巨大的“G”型標誌，看起來十分詭異，就像宇宙之神用一隻眼睛冰冷地注視著人間。

  ??莫約在九點半左右的時候，阿諾和黛茜格蕾莎一起走進了海德格社長的辦公室。過了十分鍾左右，兩名警衛人員帶著兩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走進來。其中一個衣衫襤樓、眼神渙散，看起來有些不太正常。

  ??“天啦！”格蕾莎驚叫起來，“羅西卡，瑪利亞，你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阿諾說：“是我昨天讓人把她們抓過來的。”

  ??格蕾莎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卻最終什麽也沒有說出來。她預感到這件事情已經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了，她隻需要安靜地呆在一邊就行了。

  ??阿諾說：“我來問還是你來問？”

  ??海德格社長說：“當然是你，你比我更精通審問。”

  ??“好吧！”

  ??“先生！”羅西卡說，“我認得您，您是我們非常尊敬的總統先生，我經常在電視上看到您。想不到在這裏以這種身份見到您，真是太讓人意外了。前幾天的中期選舉，我還投了您一票。”

  ??“我也認得你。”瑪利亞說，“你看起來真是帥極了！”

  ??阿諾說：“看來我也不必在你們麵前隱藏什麽了。沒錯，我的確是你們的總統，但是我現在的身份是這裏的一名偵探。我正在調查一宗很詭異的謀殺案，你們兩位想必知道我說的是哪宗案子。警方已經調查了一個多月，卻一無所獲，想不到答案在你們這裏，這真是意外的驚喜！”

  ??羅西卡說：“我知道您說的是一個多月以前發生在海濱浴場的謀殺案。我其實並不了解情況，因為我主要的工作是清理海灘上的垃圾。所以那天我無意中看到這位年輕漂亮的小姐想投海，我和我的另一個同事勸阻了她。”

  ??格蕾莎聽到這裏，把頭低了下去。

  ??“沒關係，您雖然不是當事人，但也可以從側麵提供一些信息作為佐證。這位叫瑪利亞的女士看起來不太好，她的言論需要得到一些身邊知情人士的證實。”阿諾說完，看了看他身後的警衛長，“讓他們給這兩位女士上一些好茶，另外準備一些點心，好好款待她們。”

  ??“好的先生。”

  ??過了一會兒，兩名警衛員端了兩杯芳香四溢的果茶過來，另外用碟子裝了一些非常美味的乳酪餅幹，以及好吃的水果。

  ??瑪利亞看到食物，頓時兩眼放光，用手直接抓起來大快朵頤。

  ??羅西卡急忙拉了拉她的袖子：“瑪利亞，別這樣。”

  ??瑪利亞可憐兮兮地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我很餓。”

  ??阿諾說：“讓她吃吧，還有什麽吃的，去給她們拿過來。”

  ??羅西卡說：“不用了，先生，您太客氣了。”

  ??警衛員又端了一些芝士和火腿過來，瑪利亞再次抓起來一卷而光，吃完又端起果茶大口“咕咚咕咚”喝了進去。

  ??“唉！”阿諾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羅西卡說：“讓您見笑了，先生。自從那件案子發生後，瑪利亞就變得精神有些不正常，海濱浴場的管理處開除了她。她失去了工作，她的丈夫和兒子經常不在家，所以她經常餓肚子，到處找人家要吃的。”

  ??“我沒有笑她。”阿諾說，“按照從前的社會製度，她算是我的子民。我的子民餓著肚子，看到食物狼吞虎咽，說明我做的不夠好，我怎麽可以笑他們呢？”

  ??羅西卡說：“不不，您已經做的很好了。”

  ??“不。”格蕾莎說，“我去過您的住所，條件真的很差，我們的政府確實應該做的更好一點。”

  ??羅西卡說：“不，那是我臨時租住的地方，我在鄉村有房子。”

  ??阿諾說：“我們這幾年保障和提升了富人和中產的收益，但對底層的確做的不夠。接下來會對結構優化調整，保證底層的收入和權益。”

  ??“用稅收補貼嗎？”海德格問。

  ??“不。”阿諾說，“政府這幾年做了大量投資，其中有部分是海外投資，總體收益不錯。過段時間我會公布一些具體的措施，來提高底層的福利和權益保障。不會再有人在沒有任何保障的前提下被開除，所有的殘疾人士都會得到關照，在有尊嚴的環境下生存。”

  ??羅西卡一把抓住阿諾的手，感動地哭了起來：“您真是太好了……”

  ??阿諾說：“您不用對我感恩戴德，您應該平視我，我隻是盡量做到我應該做的。好了，讓我們言歸正傳，關於這件案子，我想知道，還有哪些人親眼在現場見過？”

  ??瑪利亞一邊將醃肉火腿塞進嘴裏，一邊死勁地搖了搖頭：“沒……沒有了，除了我沒有任何人看到。”

  ??“真的嗎？”阿諾問。

  ??“當然。”

  ??羅西卡說：“關於這點，我相信瑪利亞說的是真的。雖然她精神出了一些狀況，但是有時候她也非常清醒。那天的確是她一個人值班，因為是中午，所有人都去吃飯了。並且，因為這件事情變得精神不正常被炒魷魚的人隻有她一個。”

  ??阿諾說：“好吧，我相信你說的。我想知道，那個男孩在進去殺人的時候，為什麽沒有其他的遊客看見？我去過那裏，那裏有很多人，他不可能就那樣堂而皇之地殺人。”

  ??“他隻有這麽高一點。”瑪利亞說著用手在牆壁上比試了一下，“沒有人想到他會殺人，我也沒有想到。並且他殺了兩個，一個是在男廁所殺的，一個是在女廁所殺的。男廁所那個是用塑料袋活活勒死的，女廁所那個是用磚頭砸死的，當時白色的腦花都流出來了，我被嚇的蹲在廁所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黛茜說：“為什麽沒有其他人看到他？是因為他那麽小個子，沒有人注意他嗎？”

  ??“是的太太。”瑪利亞說，“我開始也沒有注意他，直到我無意中看到他殺了人，才注意到他。”

  ??“他有注意到你嗎？”阿諾問。

  ??“沒有。”瑪利亞說，“因為我蹲的地方剛好有個很高的垃圾桶，大概有兩米多高，我正在那裏鏟粘在地上的香口膠。”

  ??羅西卡說：“胡說，你上次說你蹲在那裏上廁所。”

  ??“我亂說的，我的確蹲在那裏鏟香口膠，然後我無意中瞥到他殺人。他就那樣整個人浮起來了，我開始以為是個氣球，心想人怎麽可以做成氣球呢？後來我看清那的確是個人，是那個孩子，我嚇的當場暈過去了。後來，是我的部門經理給我做了人工呼吸……”

  ??羅西卡說：“胡說，明明是給你做了心髒複蘇。”

  ??瑪利亞說：“也包括人工呼吸，是肯博特那老頭後來告訴我的。”

  ??阿諾看了海德格一眼，問：“你有什麽想法嗎？”

  ??海德格問：“那案子至今警方仍然是一頭霧水，要不要告訴他們？另外，要見那幾個孩子的家長嗎？”

  ??“先不用，一個字都不要透露出去。”阿諾說完站了起來，對他身後的警衛長說，“把她帶下去，繼續嚴密監視，那位女士可以回家了。”

  ??“好的。”警衛長說。

  ??過了一會兒，兩名警衛走過來，把瑪利亞帶走了。

  ??阿諾走到羅西卡麵前：“關於這件案子，目前隻有瑪利亞一個目擊證人，所以還需要繼續尋找一些線索。希望您回去後，不要把我們今天的談話內容透露一個字。如果案情有需要，隨時會通知您。”

  ??“當然，我親愛的先生，今天真是太感謝您了！”羅西卡說完，被兩名警衛員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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