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她偏過頭的動作就像是一技無言的巴掌打在了李老大的臉上，讓他的臉上慢慢的染上了羞愧。

  仿佛不用想，在娘的心裏，他就是那個為了自己而不要爹娘的人。

  “爹，你說的我都懂，但是兒媳以後不能在您的跟前盡孝已經是不孝了，又怎麽能夠再把鐵全和小環帶走，那樣不是在您老兩口的心上剜肉嗎，以後我們大房還有什麽臉留在這個世上。”

  程玉說話的時候，沒有去看李老大，因為不去看，就不會難過，她知道李老大的心裏滿是糾結，可是她已經對不起李老大了，又怎麽能夠再讓他做出這樣令人心痛的抉擇。

  程玉的話說完了以後，能夠明顯的感受到整個房間裏麵的氛圍都變了變，老兩口更是鬆了一口氣。

  沒有再繼續說剛才的話，能夠說一次放棄兒子的話，已經足夠心痛了，要是再來一次，無疑是把父子親情在往薄的削弱。

  “我聽你宋姑娘說他們明天就走，阿玉要是也跟著一起離開的話，也得跟著明天走，你們一家回去商量一下，該說的話都說了，別等人走了以後後悔。”

  說話的是李老太太，她看著坐在炕上的丈夫，直到對方也舍不得兒子，既然程玉已經說了，不會帶著老大走的話，那她也是相信這個大兒媳婦的。

  心裏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愧疚，其實說白了也是他們兩個老不死的牽扯住了老大，要是沒有他們的話，這個家分了，老大肯定二話不說的，也就跟著一起走了，如今也不用一家三口分開。

  李老大抬起頭看向坐在炕上的爹，老頭子衝著他擺了擺手，深深的咂了一口煙郭袋子，沒有再說話，但意思不言而喻，顯然也是讚同老太太的話的。

  這一晚上，李家院子裏麵的氛圍有些沉默，等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整個李家都知道了程玉要離開，兩個兒媳婦先不說，最起碼李家兄弟幾個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大嫂自從嫁到這個家裏來，沒有享受多少福氣，反而為了整個離家付出了不少，最起碼要當初不是大嫂的話，他們兄弟幾個早就沒了命，哪裏還能長這麽大？

  最舍不得的是李小五，他的眼淚還是忍不住的流了下來，雖然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可是他是真的舍不得大黃。

  從小爹娘不在身邊，他是喝大嫂的奶長大，說是叔嫂，其實關係就跟母子一樣，小時候還經常因為這個事情和小環的哥哥打架。

  一直以來，他把大嫂的地位甚至隱隱看得比爹娘還重，如今猛然間聽到大嫂要離開，心裏自然不好受。

  “大嫂，是不是大哥哪裏做的不好？你才想著要走了，你放心，隻要你說出來，我肯定幫著你，實在不行的話，你帶我一個也行啊。”

  半大小夥子說的話，完全是出於真心實意的，程玉也不是個傻的，小叔子說這話肯定會讓婆婆心裏不舒服，連忙的衝著他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