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這別扭的舉動，老六實在是忍不住了，一把拉過他的手，放在了祁墨寅的肩上。

  聲音裏帶了一些調笑。

  “剛還說你們師徒兩個人墨跡呢，你看看現在更墨跡了，果然老五你這性格就是不能說有什麽事情，說了就更嚴重的毛病還是這麽多年沒改。”

  話雖然這麽說著，但是他聲音裏克製著的哭腔又有誰聽不出來？

  有人說，男人之間的情誼很是奇怪，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piao過chang，一起分過贓是史上四大鐵關係。

  雖然其他三個沒有，但是一起扛過槍就已經勝過所有，因為那是連命都可以托付出去的交情。

  祁墨寅心裏其實有很多話想說，當初師傅他們退伍退的莫名其妙，明明之前還是整個部隊裏最讓人羨慕的狼王，可是在接受了一個任務以後，瞞著所有人過了五個月全部退伍，從此以後，軍區狼王的傳說就隻有經曆過的人才知道那段輝煌。

  再見麵，曾經讓人聞風喪膽的那群人，就變成了如今的模樣，那個總是在他的記憶裏憨憨傻傻的笑著的隊長，忽然失去了一隻眼睛，整個人再也找不到曾經的半分痕跡。

  他心裏其實一直都清楚，許昌言和自己一樣，根本不相信當初給的理由，哪有什麽身體不適被動退伍的說法，即便是再被動，也不可能一整個小隊都沒有人了。

  所以他們兩個其實都心有默契的瞞著其他人在找，但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就像是滿心期待的看著一棵樹，慢慢長大，最後解除果實以為是又甜又香的蘋果，但卻沒有想到又苦又澀，結果有了，卻並不是期待的模樣。

  “行啦，幸好我早上剛熬了粥，你們先端過去給那幾位姑娘，讓她們墊墊肚子，早上來的這麽早，是不是還沒吃早飯？”

  說話的人是老七，他從櫥灶後麵走了出來，說話嗡聲嗡氣的，眼眶有些紅，卻又逞強的不想被人發現。

  “昌言，你過來端一下。”

  目光落在院子裏那對師徒身上，老七最後歎了一口氣，什麽話也沒說，對許昌言吩咐了一句，就又重新的把自己的身影埋在了灶台裏麵。

  他知道這兩個孩子都是好心，也肯定有很多疑問，但他明白老五的為人，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許昌言走了過來，看著放在那裏的碗，心裏暖暖的。

  青瓷陶碗裏麵米白色的湯汁看起來瑩潤又美味，總共五碗。

  “傻笑什麽，東西端了趕緊走。”

  這老小子總是這麽惡聲惡氣的，不知道還以為他多麽嫌棄呢，實際上也不知道誰提起這小子的時候，總是滿臉的驕傲。

  “好了，昌言，端起碗趕緊走吧，小心老七一會兒揍你，是不是這麽久沒有嚐過他的手藝？還蠻想念的。

  我跟你說，你今天來了就得把便宜占飽了，好好的把這幾年沒吃的那些全都給吃回來，可不能讓老七給停下手，不然呀，我看他還得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