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關切地打電話給淩墨言詢問情況，淩墨言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我有事，你們正常工作。

  那一刻，程可雯那顆對淩墨言盛滿了溫柔情意的心，真是涼哇哇地碎了一地。

  今天，淩墨言終於來上班了，而且一來就首先找她了。

  程可雯的心情自然激蕩又雀躍，甚至多了幾分隱隱約約無法言喻的期待。

  她悄悄拿出抽屜裏的小鏡子補了下粉底和口紅，這才邁著輕盈嫋娜的步伐去了淩墨言的辦公室。

  辦公室大門是敞開著的，淩墨言就和往常一樣，泰然端坐在整齊擺放著各類資料和醫學模型的辦公桌後。

  他依然穿著夏天男人衣裝中最為常見的白襯衣，可是那清冷矜貴的氣度，卻無人能敵。

  程可雯禮貌地敲了兩下門走進去，笑語盈然地說：“淩總，我來了。”

  淩墨言並沒有從手裏正翻閱的資料裏抬起頭，隻是不疾不徐地吩咐：“你馬上讓人送一整套全新的辦公用品過來，包括桌椅和電腦，然後把我的辦公室重新布置一下，今天上午要全部整理好。”

  “淩總，你是需要更換辦公用品了嗎？”程可雯很是詫異，當下就負責任地說：“桌椅我這就打電話讓人送來，可你的電腦，存了那麽多有價值的資料和數據，不好隨便更換吧？”

  “不是我要換辦公用品，是在我辦公室裏多加一套辦公用品。”淩墨言波瀾不驚抬眸掃了她一眼，說得十分坦然：“以後我這裏，會有兩個人辦公，你盡快去安排好，再讓人送幾盆女生喜歡的綠植和鮮花放進來。”

  兩個人辦公？女生喜歡的綠植和鮮花？

  程可雯默默品味了一下淩墨言這兩句明顯不同尋常的話語，她的心不由得重重地往下沉了沉，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什麽異樣的情緒，隻能佯作好奇地問：“淩總，是研發組的同事要來這兒和你一起辦公嗎？”

  “研發組的同事用不著和我一起辦公。”淩墨言視線專注地投向寬大的電腦屏幕，雲淡風輕地道：“我新招了一個秘書，以後她會負責跟進我全部的日常行程。”

  程可雯臉色微不可查變了變，心裏更加疑慮叢生，勉強維持著矜持有度地笑容問：“淩總，公司前段時間剛招聘了一批新的員工，可我不知道你也新招了秘書，是什麽時候的事啊？”

  “我招秘書，還需要提前通知你？”淩墨言冷然回了一句，忽然目光淩厲地看向她：“公司這次招聘，你也是主考官之一吧？”

  “是的。”程可雯愕然一怔，連忙如實說道：“這次招聘新員工，由我和人事部的張主管共同負責。”

  淩墨言不加掩飾擰了擰眉峰，直言了當地問：“小念也報名了淩華科技這次的招聘，你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跟我匯報？”

  程可雯其實在和陸小念見過麵的那天，就已經心思縝密地考慮過應對之策，也向自己的一名得力助手鄭重其事交代好了。

  她並不緊張慌亂，當下就裝作萬分驚訝的模樣道：“淩總，你是說陸小念陸小姐嗎？她回陵海來了？我不知道，報名名單是由我的助手小金初步篩選過一道發給我的，小金在審核報名信息時，剔除了幾個硬件條件不夠合乎公司招人標準的應聘者，我沒有看到陸小姐的名字。”

  “小金？”淩墨言英挺如刻的劍眉凜然擰得更緊，不無諷刺地道：“程助理，我看你平時挺有心的，可是你這助手，怎麽不夠聰明呢？”

  “對不起，淩總，是我的疏忽，我為了省下時間，特意讓小金把應聘者名單先篩選一遍，以致於錯過了陸小姐也報了名這麽重要的信息。”程可雯適時愧疚地低下頭，言辭肯切地認錯：“小金完全是聽從我的安排在做事，主要是她之前不認識陸小姐，希望你別責怪她……”

  “我如果要責怪，小金不算主要過錯方，你是首當其衝。”淩墨言冷冰冰地截斷她的話頭，沉聲發話：“你去按我剛才說的辦事，我和新秘書的辦公室上午必須整理出來。”

  “好的。”程可雯恭敬地答應，終是按捺不住內心的關心問道：“淩總，我看你今天臉色不太好，是身體有什麽不舒服嗎？”

  “我很好，你出去吧。”淩墨言漠無表情地下了逐客令，心無旁騖投入了工作。

  “淩總你忙，我會依照你的吩咐把新秘書的辦公工位安排妥當。”程可雯麵色淡定如常，轉身踩著高跟鞋幹練離開。

  直到走出淩墨言辦公室的大門後，她整個人才失魂落魄地鬆垮下來，臉上那無懈可擊的文雅笑意也隨之隱去。

  可以說，剛才來的時候有多麽激動和興奮，現在程可雯就有多麽失落和難過。

  果然啊，陸小念還是堂而皇之，高調張揚地出現在淩墨言的眼前了。

  也果然，這女人好巧不巧地一出現，立馬又再一次成功的勾住了淩墨言的魂。

  想來，以前經常因為工作而廢寢忘食留在辦公室裏的淩墨言，昨天整整一天都沒有來公司，應該也是和陸小念有關吧。

  他甚至，毫無猶豫地打破了工作時一向不容許外人幹擾的先例，竟然直接讓陸小念以新任秘書的身份坐進了他的辦公室，每天和他朝昔相伴一同辦公，包括負責跟進他今後的全部行程。

  嗬，美其名曰是他的新任秘書，其實不過就是他無時無刻都想見到陸小念，不舍得讓陸小念離開他的視線半步吧……

  陸小念，她到底是憑什麽啊？

  哪怕陸小念似乎變得比一年多前更傻更白癡了，白癡到已經全然忘記了從前所有的事情，還另外交了一個據說條件也很出色的男朋友，可是依然阻擋不住淩墨言掏心掏肺為她付出全部的熱情和寵愛，心甘情願地向她俯首稱臣。

  隻能說，陸小念還真是幸運。

  而她程可雯，真的好想把陸小念這份她本人並不知道珍惜的幸運搶過來啊，做夢都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