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請給我個機會讓我多問你一個問題。”舒燃燃尷尬地苦笑一下，斟酌著字句謹慎地說：“如果小念犯了錯誤，而且還是比較大的那種錯誤，你會一如既往地包容著她對她好嗎？”

  ??“會。”淩墨言不假思索，言簡意賅。

  ??舒燃燃繼續問：“如果那個錯誤，就和我曾經犯的錯誤差不多，你會怎麽辦？”

  ??“你又問多了，這是第三個問題。”淩墨言不加掩飾擰了擰眉峰，眸光淩厲地盯住她：“你想跟我說什麽？”

  ??舒燃燃五味陳雜地咬了咬嘴唇，還沒有顧得上說話，一陣手機鈴聲適時地響起。

  ??是淩墨言的電話，他拿出手機淡淡看了一眼，隨手劃開來接了：“喂，程助理。”

  ??程助理？應該就是程可雯吧。

  ??舒燃燃原本沒怎麽在意這會兒會是誰給淩墨言打電話，聽到這三個字，頓時又下意識地豎起耳朵集中了精力。

  ??夜晚的大別墅裏很是安靜，所以，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也比較清晰，果然是程可雯。

  ??她十分敬業地向淩墨言匯報了研發小組數據整理匯總的情況，聲調柔和，條理分明。

  ??“辛苦了。”淩墨言淡然頷了頷首：“早點回去休息，注意安全。”

  ??“謝謝淩總關心，為公司效力我很開心。”程可雯笑語盈然，又補充道：“您上次的那套西服，我已經拿去幹洗店幫您洗幹淨了，明天給您帶到辦公室。”

  ??“好，謝謝。”淩墨言禮貌地說。

  ??“淩總，您不用客氣，我是您的助理，幫您處理好生活雜事是應該的。”程可雯笑著說。

  ??在旁邊默默聽著他們講這通電話，也不知道為什麽？舒燃燃的心裏總覺得有點怪怪的，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

  ??這麽大半年的時間裏，淩墨言一直呆在淩華科技做項目研究，而程可雯是淩墨深安排給淩墨言的行政助理。

  ??他們在日常工作中時常打交道在所難免，也無可厚非。

  ??可是現在，已經都晚上十一點多。

  ??程可雯還在為了一樁並不需要緊急處理的事情給淩墨言打電話，甚至專門說幫他把衣服拿到幹洗店洗了。

  ??而且，程可雯和淩墨言說話時，似乎比以前明顯多了幾分女性的溫柔……

  ??這到底，是正常還是不正常呢？

  ??舒燃燃雜七雜八地想得出了神，秀麗如畫的雙眉，情不自禁蹙成了一個疑惑的結。

  ??淩墨言抬手敲了敲身邊的扶手欄杆，淡聲發問：“你要跟我說什麽？什麽叫如果小念犯的錯誤和你曾經犯的錯誤差不多，說清楚點。”

  ??舒燃燃回過神來，不答反問：“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是程可雯吧，她經常……下班後還給你打電話嗎？”

  ??淩墨言麵無表情地道：“第四個了。”

  ??“什麽第四個？”舒燃燃一臉不解地看著他。

  ??“前麵你說問一個問題，現在已經問第四個了。”淩墨言不客氣地說。

  ??原來如此，舒燃燃不好意思地揉揉頭發，含糊解釋著說：“因為我和程可雯以前也是好朋友，所以比較關心……”

  ??“以前也是好朋友？”淩墨言一下子就抓住了她話語裏的關鍵詞，不禁饒有興味地問：“換而言之，就是你們現在不是好朋友了？”

  ??舒燃燃黯然沉默了片刻，點點頭坦率地說：“是的，現在不是好朋友了，我們也相當於絕交了。”

  ??淩墨言有些無語，不無嘲諷地扯了扯唇角：“這就奇怪了，怎麽你和你的好朋友，都能鬧到絕交？”

  ??“說來話長，是我不夠坦誠。”舒燃燃深呼吸一口氣，簡單籠統地說：“和你二哥結婚的事情，我一直瞞著她沒有說過，你二哥公布結婚證那天曝光了，我們就鬧翻了。”

  ??“結婚就結婚，有什麽好瞞著的？”淩墨言不太能理解女人的思維，輕描淡寫地告訴她：“程助理沒有經常下班後給我打電話，隻是偶爾會因為工作上的事找我，就像今天這樣。。”

  ??舒燃燃略微頓了頓，吞吞吐吐地問：“幫你洗衣服，也算她工作範疇的事嗎？”

  ??淩墨言的臉色肉眼可見又冷了幾分，緊擰著濃黑如墨的劍眉道：“這確實是她工作範疇的事，你在質疑什麽？”

  ??舒燃燃鼓足勇氣，不太流暢說：“我就是覺得，既然你心裏裝著小念，那就最好還是適當和別的女生保持距離，哪怕是工作上的助理，也盡量……”

  ??“我沒把程助理當女生。”淩墨言打斷她，冷冰冰地說：“在我眼裏，除了小念，其他女生隻有親戚、同事、同學和陌生人的區分，性別關係不大。”

  ??“但是程可雯確實是一個年輕女生啊，而且也挺優秀的。”舒燃燃據理力爭，好心好意地提醒他：“你就算我囉嗦吧，有的時候，我們女人是很小心眼的，或許你和女同事女助理日常工作上的接觸不覺得什麽，我是怕小念想多。”

  ??“你是真夠囉嗦的。”淩墨言諷刺地說：“先管好你自己吧，你剛才的問題我可以回答你，即使小念犯了你所說的和你差不多的錯誤，我也會先從我自己的身上找問題，而不是責怪她。”

  ??然後，他大步流星地上樓去了。

  ??舒燃燃沒有再叫住他，心中感慨萬千，既為陸小念有這麽一個對她用情至深的出色男人感到欣慰，同時又油然泛起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悵然。

  ??因為相比之下，淩墨深對她，真的不如淩墨言對陸小念那麽遷就和寵愛呢……

  ??不管怎麽說，小念幸福就好。

  ??雖然程可雯和陸小念都是舒燃燃從前的知心好友，現在她和她們倆，也都鬧翻了。

  ??不過從內心深處來說，舒燃燃還是更希望陸小念和淩墨言能甜蜜美滿地走到一起，中間不要再無端介入進別的女人。

  ??至於淩墨深，隻要不給小念今後的生活造成陰影。

  ??那件已經過去的事情，就當成永遠的秘密吧。

  ??但願今晚，她腦海裏對程可雯產生的那一點不大不小的疑問，是胡思亂想多慮了……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