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墨言一時間百感交集，也不知道再說什麽才好？又為兩人都加上了酒道：“二哥，我敬你。”

  ??淩墨深端杯和他碰了碰灌下一大口酒，一臉不經意地問：“她媽媽情況怎麽樣？”

  ??“情況不是很好，暫時不能手術，也最好不要再次手術，那樣風險會非常大。”淩墨言如實答道，拉了一張椅子在他的對麵坐下：“二哥，我正想和你商量下，之前你說過想讓我和你的公司一起合作研發一種理療儀器，用於給舒燃燃媽媽的腦部治療，現在這話還有效嗎？你還願不願意投入那麽大的精力和財力去救她的媽媽？”

  ??“有效。”淩墨深想也不想就極為肯定地答了兩個字，英俊深沉的容顏淡漠如常，看不出太多情緒：“雖然我和舒燃燃分手了，不過救人一命的好事，我還是樂意堅持到底的。”

  ??淩墨言深深地看他一眼，實打實地感慨：“二哥，現在我相信了，在舒燃燃的事情上，你確實是個沒出息的人。”

  ??淩墨深沒有接他這個話茬，隻是清冷無瀾地道：“我明天早上回雲海，你呢？跟不跟我一起走？”

  ??淩墨言知道，雲海那邊二哥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公事私事都少不了二哥的把控和安排。

  ??他坦言道：“我明天不走，喻叔追悼會的時間定了後，你通知我一聲。今年的多數時間，我應該都會留在陵海，爭取早點和你的公司把理療儀研發出來。”

  ??“那正好，今年的多數時間，我都不會呆在陵海。”淩墨深又品了一口杯中琥珀色的酒水，順理成章地交代：“除了研發理療儀，公司的管理，也暫時交給你了。”

  ??汗，淩墨言無語地挑挑眉梢，立馬就嚴詞拒絕：“二哥，這事你別找我，我隻會做醫學研究，對你那公司管理一竅不通。”

  ??“別忘了，淩華科技你也掛了副總的名頭。”淩墨深對他的話語無動於衷，說得完全不容置喙：“不會管理，你可以學，我會安排好得力的人幫你，以你的接受能力，上手會非常快。另外，你可以找陸小念給你當助理，我查過了，她在她家的公司實習過好幾個部門。”

  ??“她？”淩墨言簡直啼笑皆非，唇角情不自禁地勾現出既寵溺又無奈的好看弧度：“二哥，小念很傻的，如果讓她給我當助理，估計隻會幫倒忙。”

  ??“難為你這智商超常的天才會喜歡一個腦子不在線的傻女孩。”淩墨深不溫不淡地揶揄了他一句，站起身道：“隨你的便，我隻不過是好心提示一下你，讓你有更多和陸小念相處的機會。反正她家的公司，也快危機四起了。”

  ??“二哥，你別傷到小念。”淩墨言言辭肯切，實話實說：“真要她給我當助理，她還不一定會同意，我隻能試試看。”

  ??淩墨深不置可否，漫不經心地道：“我洗完澡還有工作要做，把這杯幹了，你上去吧。”

  ??淩墨言聽話地喝完杯子裏所剩下的酒，及時想起了妹妹淩芷妍說的話，急忙說：“二哥，芷妍在樓下，她說如果明天你回去就帶著她。”

  ??“讓她自己回去，我不帶她。”淩墨深輕描淡寫地說完，邁步就去了浴室。

  ??看著他盡顯強勢與冷漠的背影，淩墨言一頭霧水地搖搖頭，暗自心想：也不知道芷妍怎麽惹到二哥生氣的那個點了？看樣子，二哥近期對芷妍很不滿意，隻有讓她自己回雲海了。

  ??……

  ??第二天，舒中勝來了安雅醫院。

  ??那個時間，舒燃燃剛剛掛完了兩大瓶營養液。

  ??病房裏也沒有其他的人，她就默默坐在媽媽的床邊，雜七雜八地想著心事。

  ??舒中勝腳步沉重地走進來，低啞地開口喊了一聲：“燃燃。”

  ??舒燃燃抬起了頭，連站都沒有站起來，隻是聲色冰寒地說：“媽又躺在病床上什麽都不知道了，也不會蘇醒，是拜你的好太太江鳳娜和寶貝女兒舒冰雅所賜，你應該滿意了，還來這裏幹什麽？”

  ??“你媽又成植物人了？”舒中勝隻是從陸越軒那裏聽說了葉青涵跳江住院的事，具體情況陸越軒讓他自己過來醫院看，他還不知道葉青涵傷勢重到如此程度，臉色當即就變了：“怎麽會這麽嚴重？越軒那時不是馬上就把她救起來了嗎？怎麽就又不能醒了？”

  ??“你還問我？嗬，爸，你的演技都快比我這個職業演員好了呢。”舒燃燃冷冷地笑出了聲，說得尖刻至極，沒有給他留一絲一毫的情麵：“你還是回去問江鳳娜和舒冰雅吧，不用假惺惺地到我麵前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們會來這兒找你媽媽，我也不知道你媽媽晚上會過去豪景花園……”舒中勝喃喃地辯解著，轉頭看了看無知無覺躺在病床上的葉青涵，整個人瞬間就像蒼老了上十歲：“青涵，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對不起，對不起……”

  ??“你別說了！對不起三個字從來就不值錢，一丁點作用都沒有，換不回我的媽媽！”舒燃燃霍然站起了身，那雙紅腫一片的杏眸裏，充滿了憤怒而痛苦的淚花：“你不配在我媽的床前道歉！不配！”

  ??“燃燃……”舒中勝頹然無措地注視著自己的女兒，滿臉滿目都是一個失敗父親的愧疚：“我沒想到江鳳娜她們兩個會那麽狠那麽刻薄，我一定會幫你媽討個公道……”

  ??“你要怎麽給媽討公道？又能怎麽討公道？”舒燃燃抬手擦了擦臉頰上無聲滑落下來的淚滴，一字一句沙啞著嗓音說：“江鳳娜和舒冰雅，我遲早會找她們算賬。可是即使算了賬，媽的健康也回不來了，她頭部的新傷加上舊傷，比幾年前出車禍時還要更悲慘可憐，現在就連淩墨言，都說沒有多大把握能把媽救好。昨天我看到媽時就下定了決心，永遠都不會原諒江鳳娜和舒冰雅，也永遠都不會原諒你。你走吧，別來了，從此以後，我不會當你是我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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