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芽撓了撓頭，然後開口說道，“姑娘說的有些高深，奴婢還有些理解不了，您說的這些話究竟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好壞呢？”

  ??她從小就是從刀劍上舔血活過來的，沒有正統的去讀過書，之所以會識字也是因為如果她大字不識一個的話，很有可能會在任務上出錯。

  ??所以她隻會識字，對於詩詞一類的卻是完全不了解。

  ??“那我簡單跟你解釋一下。”江婉兒拿起桌上的茶杯，然後笑著耐心的解釋道，“就如這茶，不同的人喝是不同的滋味。又或者在不同的心境之下去品茶，味道也不一樣。”

  ??綠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開口說道，“奴婢好像有一點點明白了，卻又不是完全的明白。就好比姑娘您喝茶，就能喝出這茶的產地、種類等等，可對於我而言，茶就是茶，不管它是什麽種類的茶，對奴婢而言，就隻有一個作用，那便是解渴。”

  ??聽了綠芽的話，江婉兒輕笑了一聲，這笑聲包含著讚賞。

  ??“是也不是。我想表達的意思是，比如這茶每個人喝都是不同的滋味，那麽如何去評斷這杯茶是否是好茶呢？就看它的作用。”

  ??“這……”

  ??“比如，你很口渴的時候，這時你麵前出現了一杯茶。喝了它，解了你的渴，這是好茶嗎？”

  ??“嗯嗯，自然是的。”綠芽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江婉兒笑了笑，又繼續舉例道，“那再比如，你現在十分的內急，可你又必須要喝了麵前這價值千金的茶，在那種狀況之下，你覺得它是好茶嗎？”

  ??“自然不是。”綠芽搖了搖頭，“內急的滋味最不好受了，我以前也有過的。也不怕姑娘您笑話我，我那一次為了任務，硬生生的憋了好幾個小時，把我都憋哭了。完成布置的任務之後，我做的第一次事情就是馬上去解決內急任務。”

  ??似乎是想到了不太愉快的經曆，綠芽在講述的時候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所以在那種時候，不要說喝茶了，就是要看到水，那也是萬萬受不了的事情。”

  ??“我要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任何一件事物或者一件物品，隻要有價值它就是好的，不論什麽。”江婉兒笑著說道。

  ??頃刻間，綠芽就明白過來江婉兒話中的意思了。

  ??原來姑娘是真心實意覺得她畫的不錯，並不是場麵上的話。更為了讓她相信，還耐心地與她說了這麽多。

  ??“姑娘，謝謝您。”綠芽有些感動的說道。

  ??江婉兒擺了擺手，示意綠芽坐下來，繼續說關於秋落的事情。

  ??“奴婢除了懷疑秋落是被逼中毒的之外，還懷疑這件事情應該與白主母有關係。”

  ??聽到這裏，江婉兒表情終於有了一些變化。嚴格來說，應該是綠芽又一次給她帶來了驚喜。

  ??“你說說看。”

  ??“奴婢仔細查看過秋落的屍體情況，就是我們剛才所說的，秋落脖子上有明顯的女人痕跡，還有指甲印。”

  ??說到這裏的時候，綠芽停頓了一下，她伸出了自己的雙手，放在了江婉兒的手的旁邊。

  ??“姑娘，正常來說，下人們的手指會更粗一點，因為平日裏麵會做活。即便是陪嫁丫鬟也不例外，就算容貌再怎麽精致，可是單單看手的話，還是可以看出她是丫鬟還是小姐的？就如我們這般。”

  ??聽著綠芽的話，江婉兒低頭看了看，發現綠芽說的確實有一些道理。

  ??“你繼續說下去。”

  ??“奴婢遵命。”綠芽收回了手，然後繼續說道，“所以即便是那些專門被培養的丫鬟，手也不可能像秋落屍體的指印那般纖細，即便真的有也覺得是少數。至少，奴婢可以基本確定，咱們威遠侯府中沒有下人的手指是那麽纖細的。”

  ??江婉兒讚同的點了點頭，的確，手指能夠那般纖細的，一定是從小到大好好嬌養長大的。

  ??“然而除了這個指印，更重要的還是這個指甲印。一般而言，下人們都不會留著指甲的，因為如果指甲太長的話，是不方便做活的。況且，婢女們一般都是在貴人旁邊伺候，若是指甲那麽長，不小心傷了貴人，這後果就太嚴重了……”

  ??聽完綠芽的推斷之後，不知道為什麽江婉兒心中竟然有一種隱隱的自豪感，這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感覺。

  ??“綠芽，你進步了！”

  ??“啊？！”江婉兒的話把綠芽驚了一跳，她不知道自己哪兒進步了，明明自己感覺還是跟以前一樣啊。

  ??江婉兒笑了笑，沒有細說。

  ??“我調查之後得出來的推斷，跟你一樣。我也懷疑秋落的死亡跟白小憐有莫大的關係，可是現在還沒有直接的證據。”

  ??“這！”綠芽微微遲疑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難道屍體上的指印和指甲印都不能作為證據嗎？白主母身為威遠侯府的一家主母，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若是傳揚了出去，指不定外麵的人會怎麽說威遠侯府呢。”

  ??“其實那些人說就說了，奴婢主要是害怕到時候白主母，若是把這髒水潑在您的身上，這可怎麽辦啊？”

  ??不得不說，綠芽的擔憂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因為這確實是白小憐的能夠做出來的事情，隻不過江婉兒現在糾結的並不是這個事情，而是另外一個。

  ??“現在我們需要的還不是最直接的證據，換句話來說，我們如果要了解事情的真相，秋落究竟為什麽會被白小憐那樣對待，就必須要知道白小憐為什麽一定置秋落於死地！”

  ??“姑娘言之有理！”聽了江婉兒的話，綠芽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隻要我們查清楚了這件事情的原因，那麽直接證據不就找到了嗎？”

  ??江婉兒倒沒有綠芽這麽樂觀，她想的事情還要更多一些。畢竟，想要從江婉兒身上逃出一些信息來，絕非易事！

  ??“等到了明日天亮後，我去找那些平日在主院走得近的婢子詢問一番，想來應該是能夠問出一些事情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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