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啊，你有所不知。在我擁有這金色殺戮紋後，我就發誓了，不在這天窟中再殺一人。”少俠道。

  “那好，我殺你。”薑璃笑了笑。

  “……”少俠愣住。他……他這是造了什麽孽？深吸了口氣，他突然正色道：“天女，你是不是沒睡醒？雖然這天窟中的日子不好過，但好歹還有活的機會，怎麽那麽想不開呢？”

  突然，他仿佛想到了什麽，‘啊’了一聲，“你是想要我這金紋？”

  薑璃嘴角扯了扯，也難得解釋，“你就當是吧。”

  “天女，我自問對你們都是一片坦誠的。你怎麽能對我起這樣的心思呢？”少俠痛心疾首的道。

  薑璃打斷他，“你就說，幫不幫我這個忙吧。反正，你不答應，我就殺你。”

  “天女都說出如此絕情的話了，我再如何不忍辣手摧花，也隻能照辦。不過，在這裏是不能動手的，明天我們出去一決高下如何？”少俠正色的道。

  “好。”薑璃點頭，轉身離開了他的房間。

  少俠偷偷鬆了口氣，趕緊上去關上房門，好像生怕薑璃半夜闖入一般。

  “發什麽神經，居然送上來找死？”少俠嘀咕了一句。

  突然，他愣住。“她一直打探陰水符的事，難不成她被人種下了陰水符？可是不對啊！隻有死了，才能解除陰水符。她若為了解除陰水符而死，從受控的活人，變成自由的死人，這筆買賣不劃算啊！”

  少俠想得眉毛都打結了，也想不明白薑璃要幹嘛。

  “啊啊啊啊——！”他將自己的頭發抓得更亂。

  離開後的薑璃，返回自己房間，逗弄了一下一直在睡覺的小獸，臉上浮現出凝重之色。

  她從未使用過不死鳥複活，不知道在被殺死後，會出現什麽樣的情況。這種不確定性，讓她不能隨意的使用不死鳥的複活能力。

  否則，一個不小心，詐死敗露不說，說不定還會暴露更多的底牌，那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最好找個還算信得過的人殺了她，在天窟中……

  經過這兩日的接觸，清婉不能在天窟中殺她，否則會受到規則製裁，那她唯一的選擇就是少俠了。

  這個男人看似玩世不恭，油腔滑調，但是人卻還算正派，最主要的是和她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且互不相識。

  就算真的在複活的時候，讓他起疑，也不會引來玄冥教那邊的注意。

  ……

  次日，天剛亮，薑璃就一腳踢開了少俠的房門。

  然，房中的情景，卻讓她冷冷一笑。‘跑了？’她倒是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如此畏戰，既不願殺了她，更不願被她殺死，選擇了連夜跑路。

  在房間的牆上，還寫了一排字，‘聚散終有時，兩位美人，他日有緣，江湖再聚。’

  “真的有些好奇，他那金紋是如何得到的。”薑璃冷笑調侃了一番。

  在天窟中經曆這麽久的殺戮，居然還能保持本性，不受殺戮影響，此人也算是比較清奇了。

  “咦？少俠呢？”清婉的身影出現在薑璃身後。

  “跑了。”薑璃轉身，離開了房間。

  “跑了？他不是還未到出去的日子嗎？”清婉不解的道。

  “可能是怕死吧。”薑璃淡淡的道。

  呃……

  清婉更加想不通。“怕死？”

  薑璃臉色微冷，與清婉一起走出了集市，在天窟中亂逛。‘最適合的人跑了，現在也隻能隨便找個人，殺了我……’她的視線掃過清婉。“我需被見證，目睹我被殺的一幕，好回去告訴那個玄冥教主，我是在曆練中不幸被殺。”

  天窟很大，薑璃和清婉隨意的逛著，遇到人，薑璃沒有出手，清婉也選擇了繞道而行。

  薑璃不動手，是因為她根本沒打算去弄什麽銀紋，金紋。所以，隻要沒有人上來主動招惹她，她也不會隨意開殺戒。

  而清婉，她似乎還是有些糾結於沒有緣由的殺戮，所以每次遇到人，都早早拉著薑璃避開。

  “你這樣下去，是想要墊底麽？”再次繞開一人，薑璃好笑的對清婉道。

  “我……我……”清婉麵頰一紅，垂眸不語。她自知理虧，卻無法忽視內心的想法。

  薑璃笑容中多了幾分戲謔，“你既然害怕淘汰後的後果，卻又不肯在過程中爭取，這是什麽道理？”

  “我隻是覺得……覺得……”清婉有些心虛。薑璃說的都對，可是她，“麵對素不相識的人，我……”

  她麵色的糾結，讓薑璃歎息，“你還真是不適合做玄冥教的天女。”

  清婉茫然的抬眸，看向她，眼中因為薑璃的話，而有些慌亂。她眼眶微紅，“我也根本不想當什麽天女，可是我被玄冥教選中了，我有什麽辦法？拒絕就是死，我不想就這樣死去，隻能接受。”

  “若非逼不得已，任何人都不想選擇死。你因為不想死，而接受了玄冥教的選擇，這一點無可厚非。隻是，你也要明白，若是你不按照玄冥教的吩咐做事，結局也隻是死。”薑璃停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或許，比死更痛苦。”

  清婉身體一顫，脊梁骨中竄起一股寒意，臉色青白的看著薑璃。

  薑璃向她走近一步，明亮的眼眸緊盯著她，一字一頓的道：“別忘了，玄冥教對待落選天女的手段，還是你告訴我的。”

  “那你呢？”清婉突然大聲喊道。

  薑璃挑眉，“我？”

  清婉用力點頭，“你也一樣沒有殺人。”除了剛進來那日。

  薑璃笑了，她和清婉一樣麽？她從來就沒打算做什麽玄冥教的天女，而且不會屈服。

  現在，她留在玄冥教，隻不過是與之周旋而已。

  不過，她卻不能這樣向清婉解釋。相處這段時間，她是看出來了，有些事，不是清婉能夠承受得住的。

  “至少，我現在是紅紋。”薑璃反手指了指自己掩飾用的花鈿，笑得玩味。

  “……”清婉啞然，無言以對。

  解釋交談，兩人有默默的在天窟中繼續走著。沒有目的，因為，天窟中所有人，唯一的目的就是殺人。

  不知走了多久，突然，清婉停下腳步，緊拉了一下薑璃的衣角：“薑璃，快看……是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