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街，前線。

  ??雞街在富民縣以北，是進入富民的必經之路。因為四周地形複雜，如果不走這裏的話，就要繞很遠的路，或者就要翻大山。

  ??崔祥奎也知道雞街是戰略要地，在得知革命軍入滇後，就立即搶占了這裏。並且出動了最精銳的機關槍營，19鎮機關槍營平時駐昆明城東甘海子，裝備有當時世界一流的馬克沁機關槍，由於價格昂貴、數量有限，該營為鎮部直轄，可說是老崔壓箱底的本錢。

  ??機槍營管帶李鳳樓經驗豐富，他在四周轉了轉，就選中了一處懸崖布置機槍陣地。這個懸崖位置奇好，側視上部外飄，下部內凹，呈船首型，就像有個雨棚。俯視大致則呈“(”字型，在弧形凹底有條夾道，將懸崖分為東西兩半。而懸崖前方是一片平地，隻有一些灌木叢，在500米外又有一座很陡峭的，約40米高的山丘。通往的雞街的道路在繞過山丘後，必須通過懸崖中間的夾道。

  ??這位置真是太棒了！革命軍必須經過這裏，否則就去鑽老林子吧，或者繞上幾百裏。

  ??因為雲貴高原屬於卡斯特地形，這座懸崖也不例外，上麵有很多天然洞穴，這最讓李鳳樓高興，隻需稍加整理就是上好的掩體嘛。崔祥奎也是一咬牙，把50多挺馬克沁機槍抽出了40挺布置在這裏，另外又從炮兵營裏抽出了32門炮，把這個一公裏多寬，200米高的懸崖打造這次主要防禦陣地。

  ??崔祥奎和李鳳樓高興了，革命軍就鬱悶了。

  ??在19鎮的防禦陣地布置起沒多久，革命軍就風風火火的趕過來了。結果一來就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一個開路的尖刀連因為大意，沒注意到懸崖上的名堂，一頭撞進了火力範圍，被機槍一通掃射，被打得很慘，傷亡達三分之一。

  ??幸好革命軍訓練有素，連長一見勢頭不對，趕緊命令撤退到那座屏風似的山丘後麵，才算穩住陣腳。

  ??等到大部隊到了之後，接到報告的主要領導馬上爬上山丘觀察，一見之下都傻眼了。因為這片陣地的地形太奇葩了，19鎮的火力完全把路口封得死死的，幾十挺重機槍和幾十門火炮可不是吃素的。

  ??而他們所在的這個山丘雖然遮擋了19鎮的火力，但也把革命軍的火力遮擋了。而這山丘又陡峭得像個屏風，頂部又隻有不到15米寬，連顆樹都沒有，而且還向懸崖那邊傾斜。大炮和重機槍根本拖不上去，就算分解了弄上去，在那麽狹窄的地方也很難施展，並且會完全暴露在敵軍火力之下。別說重火力不敢上去，就是輕步兵也是一樣，那奇葩的地形完全是個坑，絕對是上去多少死多少。

  ??直射火炮和機槍不行，他們就用迫擊炮試了試，結果大部分炮彈都被那個外飄的“雨棚”給擋住了，沒被擋住的又打不到對方火力點。槍榴彈倒是可以躲在山丘反斜麵發起攻擊，但是它們的射程又不夠，夠不著500米外的目標。

  ??反複試了十幾次，付出了幾十人傷亡後，革命軍官兵們這下子真是無計可施了，幾個主要領導把雲南的地形痛罵了一頓，但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像日本那樣拿人命填當然也是辦法，但在革命軍是絕對不允許這種腦殘行為的。

  ??最後他們隻得請求空中支援，因為不管是繞道還是翻山，都太花時間了，至於炸開山丘或地道掘進就更花時間了，這是他們無法接受的。

  ??………………………………………………………………

  ??6月6日15:50，空軍機群達到雞街上空。

  ??陸軍早就在地麵用白布和紅布做成了醒目的標記，看到機群之後，幾個戰士又朝懸崖開了幾炮，指示目標。領隊機搖了搖翅膀，示意明白。

  ??機群衝下去之後，也立刻傻眼了。

  ??“媽的，這鬼地方怎麽炸？”好多飛行員都忍不住罵了起來。清軍的那些火力點大多是在懸崖的垂直麵上，上麵還有個“雨棚”，這麽奇葩的地形可不好轟炸啊。怪不得陸軍沒撤。

  ??不過在不好炸也得試試，幾個中隊長用手語交流了一下，很快做出了決定。第五中隊的16架飛機俯衝了下去。

  ??中隊長瞄準一處火力點用小角度俯衝，在接近“雨棚”時，丟下兩枚炸彈，再拉起機頭。

  ??在眾人的矚目中，兩枚炸彈以比飛機略低的角度，依靠慣性繼續向目標飛了過去。

  ??“轟……轟……”

  ??是近失彈。一枚炸彈砸在距離目標10幾米的地方，另一枚大約有5米偏差。可惜了，那些火力點是利用了天然溶洞構築的，這樣的近失彈對他們沒什麽傷害，最多就是讓他們嚇一跳。

  ??不過，這也說明，這種投彈方法還是有用的。於是後麵的15架飛機也依葫蘆畫瓢，俯衝下去輪番投彈。

  ??“轟……轟……轟……轟……”

  ??麻雀教練機一個有6個掛點，機腹下有4個掛點，兩邊機翼下個有1個。每個機腹掛點掛了一枚160mm炸彈（42公斤），每個機翼掛點則是掛了2枚120mm炸彈（16。5公斤）。也就是每架飛機攜帶了8枚炸彈。

  ??每次投放2枚，一個中隊每次能投放32枚炸彈。第五中隊的戰果不太好，隻有2枚炸彈命中目標，其他都偏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麻雀教練機沒有轟炸瞄準鏡，而且還是這種難度很高的慣性轟炸，這需要豐富經驗才能做好，而空軍現在還很稚嫩，就算那些個生化人中隊長也隻是理論經驗豐富。

  ??雖然效果不好，但總是有，其他4個中隊也各自分配好目標，排著隊衝下去依次投彈。

  ??“轟……轟……轟……轟……”懸崖要塞上頓時火光衝天，很快就被爆炸的硝煙籠罩。

  ??5個中隊第一波攻擊，投擲的160枚炸彈，隻有11枚命中目標。一個洞窟連中3發炸彈，裏麵的大炮被炸成了零件，還有個洞窟的重機槍被炸到了懸崖下，飛了四五十米遠。

  ??“再來……”等硝煙散去後，領隊的第一中隊長再次衝了下去。

  ??這時，19鎮的守軍也反應過來了，雖然他們大多數人都沒見過飛機，但是既然在攻擊自己，那肯定是敵人。他們又不傻，手邊就有武器，自然知道該怎麽做。他們馬上抬起槍口和炮口，對著空中的飛機瘋狂射擊。

  ??幾十條火鏈在空中交織，一架俯衝的飛機躲避不及，連中十幾發子彈，左翼被打掉一截。這飛機立即歪歪扭扭的掉了下去。

  ??“快跳傘！”周圍的戰友都在大喊。

  ??但是這架飛機就像沒聽到一樣，繼續朝著一處火力點衝下去。在那處清軍驚駭欲絕的目光中，這架飛機一頭紮進了洞窟裏……

  ??“轟……”一聲巨響，這個洞窟暗堡被完全摧毀。

  ??“蠢貨，為什麽不跳傘！”中隊長憤怒了，他連忙下令拉起高度，不要衝得太低。

  ??懸崖要塞的射角也不是太好，畢竟他們根本沒想過防空，飛機一旦不衝到低空，他們也打不到。

  ??不過，這樣一來，轟炸的命中率就狂降了。4波攻擊下來，隻摧毀了25個火力點，還不到一半。

  ??炸彈都用光了，這下子飛機也辦法了，他們在空中盤旋了幾圈，隻得怏怏然的回去了。剩下的火力點，隻能靠後麵的飛艇部隊了。

  ??……………………………………………………………

  ??“他媽的，要是有機槍就好了……這種情況，炸彈就沒有機槍好使，要是咱們飛機上機槍，這些暗堡早就幹掉了……”在返程的路上，金海憤憤不平。

  ??副駕駛說道：“陸軍那種火箭筒也不錯，就是射程太短了，如果能夠增加射程裝飛機上，肯定比炸彈好用……”

  ??現在的麻雀飛機上雖然沒有電台，但是安裝了機組通話係統，同一架飛機上還是可以通話的。其實這就是照搬了後世坦克車組的通話係統，由喉部麥克風和耳機組成，比電台簡單多了。

  ??“喂，你看，張大牛的尾翼被打掉了……”副駕駛突然說道。

  ??“啊，這家夥運氣不好，能不能飛回去？”金海一看，左前方的一架飛機尾翼掉了一半，他連忙靠過去，用手勢詢問對方，能不能堅持。

  ??那個叫張大牛的飛行員朝他笑了笑，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

  ??沒多久，他們遇到了正在趕往前線的飛艇部隊。領隊的第一中隊長飛過去，向領隊飛艇比著手勢，“摧毀部分目標，還需繼續攻擊……”

  ??在領隊的1號武裝飛艇的駕駛室裏，林深河抿了一口咖啡，輕笑道：“嗬嗬，看麻雀們的樣子，戰果不太好啊……”

  ??旁邊的通訊員說道：“林副司令，剛才陸軍傳來最新消息，飛機們幹掉了敵人25個火力點，還剩下44個，需要我們繼續攻擊。陸軍提醒，因為敵人火力點地形特殊，轟炸效果不好……”

  ??“嗬嗬，我知道了。我們飛艇部隊可不是隻有炸彈。”林深河把杯子裏的咖啡一口喝完，下令道：“好，命令各艇，加快速度，陸軍等著我們支援。”

  ??“沒錯，就讓清軍見識見識我們飛艇部隊的威力！哈哈哈哈……”跟著來的謝纘泰興奮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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