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趁火打劫
作者:銀刀駙馬      更新:2021-07-17 11:27      字數:6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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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新疆之役開始的時候,俄國人和左季皋的關係可是好的很,甚至在西征軍急需軍糧時,主動供應了大批糧食,並且價格也相當公道,當然,這當中,絕對是少不了他胡雨霖的功勞……

  ??隻是,現在左氏依然風光無限,而自己卻在這暗無天日的牢中受苦!

  ??自從自己下獄後,左季皋竟然一個救自己的折子都沒有上!

  ??想到這裏,胡雨霖心中憤憤不已。

  ??自己為了左氏,出了多少力?花了多少錢?可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左氏自己貪了多少錢?朝廷昏悖不明,卻死揪著自己挪用軍費這點事兒不放,乃至將自己抄家下獄!

  ??自己不過是挪用,得些高利而已,這本錢他日後是要還上的,哪裏象左氏,是直接的貪墨不說,還把錢都用在了諸如“左公柳”和“大克鼎”這些無用之物上!

  ??這些都不消說了,問題是,左氏現在為什麽不肯出手救自己呢?

  ??難道他不害怕自己把他的事,全都說出去嗎?……

  ??要怎麽樣,才能讓左氏出手呢?

  ??“胡大人,左公隻怕是不會救你了!你還是自己想想辦法吧!”一個譏誚的聲音傳了過來。

  ??聽到不是給自己報紙看的值夜獄卒的聲音,胡雨霖一愣,抬頭望去,卻看不清對方的麵目。

  ??對方將自己隱藏在了牆邊的陰影之中。

  ??“閣下又是哪位?”胡雨霖冷笑了一聲,問道。

  ??“在下隻是刑部的一個小小堂官,胡大人過刑部大堂時,咱們見過麵,隻是胡大人您眼光高,看不到我這微末之員。”對方笑道,“是以區區下名麽,不說也罷。”

  ??“閣下今夜來此,就是為了看胡某的落魄模樣嗎?”胡雨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鹹不淡的問道,“是不是昔日胡某曾得罪過閣下?閣下今天報複來了?”

  ??“那倒不是,你我二人以前未有交集,從無恩怨。”對方笑了笑,說道,“再說,我大半夜的偷偷來這裏探望胡大人,絕非是想看胡大人的笑話,而是為了幫胡大人才來的。”

  ??“噢?不知閣下有何見教?”胡雨霖仍是不動聲色的問道,但心中已然暗暗提高了警惕。

  ??“胡大人,你不必指望著左公來救你了。”對方說道,“左公現在一心想保的,是他自己,至於您現在的處境,他是不會管的。”

  ??“閣下如何知道我在指望左公救我?”胡雨霖冷冷一笑,“閣下又是如何知道左公不會救我?”

  ??“嗬嗬,我剛才看胡大人看畫報,看到左公抬棺出征那一篇就不再翻了,又是若有所思的樣子,肯定是盼著左公搭救呢!胡大人可知,哈密那鬼地方,左公呆了半個月都不到!”對方笑道,“左公現下就在京中,他要是想救你,早就上折子或是遞牌子覲見了,可到現在,他整天就呆在賢良寺,閉門不出,胡大人還覺得有指望麽?”

  ??“左公救我是情麵,不救我亦是本分,我不怪他。事到如此,有死而已,”胡雨霖擔心來人是左季皋派人前來試探自己,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道,“隻是連累老母一把年紀,也跟著入獄,不過朝廷向來仁厚,無有殺婦孺之刀,想是不會為難老母的,胡某也沒有甚麽牽掛了。”

  ??“胡大人對左公可真是忠心耿耿啊!身處大牢,竟然無絲毫怨懟之情,真是讓人佩服!”對方還在笑,“隻是我想問胡大人,你現在當真就是等著一死,不打算再出去了麽?”

  ??胡雨霖聽出對方話裏有話,心中不由得一震。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為人,哪有不惜命的?隻是事到如今,我已然罪無可恕,不等死難道還有什麽活路?”

  ??“胡大人,有道是天無絕人之路,這辦法麽,總是人想出來的。”對方道,“左公於公於私,都不可能救你,因為這西征軍費,是你私自挪用的,左公並不知情,他要是幫你說話,朝廷定會懷疑到他頭上,他會給自己找這樣的不自在麽?再說要救你的話,得花大把的銀錢,你覺著左公‘兩袖清風’,能為你掏錢麽?再說,你挪用這軍費高利借給日本政府,等於是插手了日本內亂,而左公是極力反對朝廷插手日本的事兒的,怕礙了西北的軍事,左公要是救你,不等於打自己的臉麽?所以你想要找活路,左公這裏,是萬萬行不通的。”

  ??“閣下可有高見,胡某這裏誠心求教。”胡雨霖聽對方分析得頭頭是道,左季皋這裏他的確是不用指望了,不由得又驚又佩。

  ??“胡大人,我在這裏給你指點一條活路,至於走不走,全看你自己了。”對方似乎就在等胡雨霖的這句話,立刻說道。

  ??“還請閣下明言。”胡雨霖說道。

  ??“胡大人,朝廷現下正清查著你各處的產業,阜康錢莊也已經給封了,我想知道,您除了麵兒上的這些,還有沒有別處可以弄出銀子來,把挪用的西征協餉這六百萬兩銀子的窟窿給填上?”對方問道。

  ??“能填上又如何?”胡雨霖聽到他的這句問話,立時警覺起來。

  ??“要是能填上的話,您不妨把這錢拿出來,填了這窟窿,我這邊找人疏通,代你在皇太後那裏遞個話,說你誠心悔悟,拿錢出來補了挪用的協餉,你再拿出些銀子,有個一百萬二百萬的,捐給宮裏頭,作為給皇太後修園子用的孝敬銀,皇太後一高興,自然便會赦了你的罪,你雖然損失了些銀錢,但好歹命是保住了,出了這刑部大牢,憑你胡大人的本事,不數年可能又身家億萬了,哈哈,到時候不要忘了我們這些人就成。”對方笑道。

  ??“閣下所言,果然字字珠璣,胡某受教了。”胡雨霖聽了對方的辦法,不由得恍然大悟,眼中頓時閃過興奮的光亮。

  ??“胡大人覺得這辦法可行,那就別再猶豫了,和我說說這些錢在哪兒存放著,該如何取出來,我幫你張羅著,用不了多久,你就不用在這大牢裏呆著了。”對方顯得有些急迫的說道,“事情宜早不宜遲,若是拖久了,朝廷那邊下了治罪的旨意,可就誰也救不了你了。”

  ??“閣下說的是,可否現身一見?”胡雨霖想看看他是何等樣人,便請他出來相見。

  ??對方閃身從陰影當中走了出來,胡雨霖定睛細看,發現對方年紀不過三十許人,麵皮白淨,雙目灼灼,留著兩撇短須,雖然穿著牢頭的衣服,但一望便知是個文人。

  ??“敢問閣下貴姓大名?”胡雨霖的印象中沒見過這個人,不過看麵相的話,對方倒是有一些官氣兒,是以問起對方的姓名來。

  ??“在下免貴姓沈,名吉甫。”對方迎上了胡雨霖的目光,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腰牌從衣服裏取了出來,“現任職刑部,這是我的腰牌,胡大人可看清楚了?”

  ??胡雨霖仔細的看著腰牌,確定了他的身份,將腰牌還給了對方,一顆懸著的心這時也總算放了下來。

  ??“胡大人先說,還能把這六百兩銀子的窟窿填上不?”沈吉甫象是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

  ??“這是自然,隻是現銀沒有這麽多,且都存放在上海的外國銀行裏,需要再變賣一些……”突然間,胡雨霖象是發現了什麽,剛才眼中的興奮之色瞬間消失了,縮下了後麵的話。

  ??沈吉甫覺察出了胡雨霖的異樣,但仍鎮定的說道:“怎麽,胡大人還是信不過我?”

  ??“敢問閣下,是哪裏人氏?”胡雨霖緊盯著沈吉甫,沉聲問道。

  ??“怎麽了?”沈吉甫心下一凜,但麵上卻做不解的反問道。

  ??“閣下是蘇州人吧?”胡雨霖追問道。

  ??沈吉甫笑了笑,“胡大人果然厲害,我來京任職多年,口音早已變化,但想不到胡大人仍能聽出來。”

  ??“你們洞庭山幫,當真是手眼通天呢!這樣都能找上我。”胡雨霖哈哈大笑起來,“你和席正甫是什麽關係?”

  ??“胡大人既然明白了,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剛才和胡大人說的那些,也俱是實情。”沈吉甫看著胡雨霖,平靜的說道,“胡大人隻要願意,我們定然幫胡大人脫困,絕不會卷了錢走人,請胡大人放心。隻是忙沒有白幫的,胡大人應該明白。”

  ??“我早該想到,也隻有你們洞庭山幫的人,才會想出這樣的辦法。”胡雨霖冷笑了一聲,“多謝指教了。”

  ??“那這麽說,胡大人是舍命不舍財了?”沈吉甫聽到胡雨霖語氣不善,皺了皺眉。

  ??“那倒不是,我隻是信不過你們洞庭山幫的人而已。”胡雨霖笑道,“辦法你剛才已經說了,我也準備就這麽辦了,隻是辦這個事兒,我還是想用我信得過的人,就不勞沈大人了。”

  ??“原來如此。”沈吉甫的臉上現出了一絲惱怒之色,“胡大人果然厲害,沈某今日算是領教了。”

  ??“等到胡某脫了此困,定然會去沈大人府上拜謝今日救命之恩。”胡雨霖不無得意之色的說道。

  ??看到胡雨霖得意洋洋的樣子,沈吉甫臉上的怒色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詭異的冷笑。

  ??“隻怕胡大人未必能脫得了此困。”沈吉甫平靜的說道,“今日是我心急,先向胡大人漏了底,教會了胡大人,但胡大人就是有路子,這麽辦了,隻怕也難逃一死。”

  ??“噢?倒要請教。”胡雨霖笑道,“我填了這西征協餉的窟窿,便算不上挪用,朝廷如何能定我的死罪?”

  ??“胡大人的死罪,隻怕不止這挪用西征協餉一項吧?”沈吉甫笑道,“胡大人能告訴我,林文襄公是如何死的嗎?”

  ??仿佛耳邊響了一聲炸雷,胡雨霖的身子竟然發起抖來。

  ??“林文襄公之死,和我有何幹係?”胡雨霖強自鎮定的說道。

  ??“林文襄公與胡大人之間的恩怨,別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清楚楚,當年林文襄公迎娶陳大人之女時,胡大人動了什麽手腳,難道胡大人忘了?”沈吉甫笑道,“林文襄公去得急,我得了消息,當時便起了疑心,暗中命人查訪,後來朝廷命禮部主喪,我和大理寺幾位同仁借吊唁之名,暗中查勘了一下,嗬嗬,果然不出所料,胡大人,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當真以為,刑部和大理寺都是酒囊飯袋麽?”

  ??“你們既然查到了實情,怎地不上報朝廷治我的罪?”胡雨霖強自冷笑道,“今天竟然以此事攀誣與我,真是可笑!”

  ??當年的事,做得極是隱秘,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沈吉甫緊盯著胡雨霖的臉,“這一次胡大人自尋死路,隻怕沒人救得了你了。”

  ??“那便走著瞧罷!”胡雨霖裝出不屑於再和沈吉甫交談的樣子,轉身坐了下來。

  ??“那是自然。”沈吉甫也不多說,回身向外走去,他走了幾步,回頭又看了胡雨霖一眼,“忘了告訴胡大人,林文襄公的那個同胞兄弟,現在已經到了琉球,很快便要回國了,胡大人縱然能脫今日之困,林文襄公的兄弟知道了實情,隻怕也不會饒過胡大人罷?此人可不比林文襄公,這位小爺在日本可是殺的人頭滾滾,親手被他砍下的人頭不下六百顆,個中不乏重臣勇將,他要是進了京,定然是要你的命的!我看就算是目空一切的左公在這位小爺麵前也未必能狂的起來!胡大人不妨掂量掂量,自己的腦袋是不是夠他砍的?哈哈,哈哈!”

  ??沈吉甫說完,再不看胡雨霖,而是笑著大步出了監牢,消失在了黑暗中。

  ??聽了沈吉甫的最後一句話,胡雨霖登時覺得渾身冰冷,如墮冰窖之中。

  ??沈吉甫出了監牢,並未回家,而是上了一輛馬車,急急的來到了一條小巷之中,進到了一間小屋之內。

  ??“事兒辦得怎麽樣?”席正甫看見進來的沈吉甫,急忙問道。

  ??沈吉甫脫下了身上的牢頭衣服,笑著點了點頭:“此人求生心切,果然中計,把底子都漏出來了,他在外邊兒還有不少銀錢,俱都存在上海的外國銀行,隻是我問得急,讓他聽出了我是蘇州人,起了疑心,沒有說是哪幾家,不過,咱們知道了是可以查的,上海十八家外國銀行,咱們都有人,定是能查得到的。”

  ??“這就好,這就好。”聽了沈吉甫的話,席正甫麵露喜色。

  ??“另外還有收獲。”沈吉甫來到席正甫麵前,眼中閃過興奮之色,“果然不出我所料,林文襄之死,真的和此人有關!我隻嚇唬了他幾句,他便沉不住氣了,雖然沒說具體是怎麽回事,但這事兒肯定是沒個跑的!”

  ??“當真如此,這可是給那林文襄之弟的一份大禮了!”席正甫的聞言眼睛也是一亮。

  ??“他胡雨霖一倒,左季皋的位子,也坐不長久了。”席正甫抬頭望了望窗外, “如此朝局當為之一變……”

  ??夜空中,一輪皎月高掛,一絲陰雲飄來,遮住了月光,但不多時,陰雲便盡數散去,重令月華滿地。

  ??※※※※※※※※※※※※※※※※※※※※※

  ??夢,又是那個夢。

  ??夢中的戴宗騫,在沒命的奔跑著。

  ??子彈在他身邊“嗖嗖”的飛過,不知跑出多遠,他一下子掉進了一個深坑裏,突然感覺下麵有個軟綿綿的東西托住了自己,竟然沒有摔壞手腳。

  ??那個東西忽然呻吟起來。

  ??戴宗騫嚇得頭發都豎起來。好在他聽出來這個聲音很熟悉,原來竟是他麾下的什長丁宗磊。這位什長不幸被子彈擊中身負重傷,本來已經失血昏迷過去,戴宗騫摔下來時一腳又把他踩醒了。

  ??什長的傷勢十分嚴重,手腳都被子彈擊中,胸口也中了一槍,不住的流著血。看到什長滿身是血的樣子,戴宗騫登時慌了手腳。

  ??什長和頭腦倒還清醒,他有氣無力的對戴宗騫說:“大人……你……快走……我……不行啦!”

  ??“磊子,我怎麽能扔下你不管呢?我就是背也要把你背回去!營裏有郎中的,你千萬挺住了……”戴宗騫悲聲道。

  ??“別……大人……千萬別回營……”什長著急的抓住了戴宗騫的手,“左騾子……要抓您……治罪……您千萬不能回去……”

  ??“他左騾子憑什麽要治我的罪?他逼的我們去死地,就是想害死我們!我憑什麽要聽他的?”戴宗騫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什長喘息道:“大人……趕快一槍把我打死吧……給我個痛快的……回匪過來了……咱們倆都得是死路一條……”

  ??聽到丁什長的要求,戴宗騫流淚了,他怎麽能對和自己同生共死的部下開槍呢?何況丁什長是他的安徽壽州老鄉,為人忠厚,他戴宗騫和這些部下,都是親如父兄一般啊!

  ??丁什長象是明白戴宗騫為什麽哭,也跟嗚咽道:“不要……把我留給回匪,回匪會把我的頭砍下來……掛在樹上的……”

  ??戴宗騫放聲大哭起來,他撿起自己的步槍,哆哆嗦嗦地推上子彈,然後對著丁什長想要開槍,但他的手指搭在扳機上,就是扣不下去。(天上掉餡餅的好活動,炫酷手機等你拿!關注起~點/中文網公眾號(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眾號-輸入qdread即可),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qdread微信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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