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傲骨
作者:白鴉      更新:2021-07-16 23:33      字數:2929
  危朝尊的私人醫生幫鬱以楓檢查了外傷,下頜嘴角處的撞擊傷算不上嚴重,可看起來十分嚇人。

  ??腰後和腿部的淤青已經變成了青紫色,而且腫得像個發麵團子。

  ??“因為淋了雨,為了防止外傷感染,除了外用藥藥膏和口服藥之外,我給少夫人輸上液體了,按照我之前說的,要熱敷搭配冰敷,會盡快消腫。”

  ??危朝尊點了點頭。

  ??“危少,我去廚房看看,讓廚娘準備一些適合少夫人的營養餐。”私人醫生起身告辭。

  ??房間也因此安靜了下來。

  ??危朝尊坐在床邊,看著蜷著半截身子側躺的鬱以楓,長發還帶著濕氣,壓著沒受傷的半邊臉。

  ??他看著落在鬱以楓嘴角上的發絲,下意識的撚了撚指腹……

  ??說不清楚為什麽,他總能清楚的回憶起鬱以楓身上獨特的觸感,砭骨的涼雨中,貼在他懷裏的溫度滾燙而炙熱!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要是我沒趕到,你該怎麽辦?”他抬手將散落的發絲撥開,用目光描畫鬱以楓的眉眼。

  ??真夠醜的,可偏偏醜的那麽可愛!

  ??危朝尊險些被冒出來的念頭給驚著,他覺得自己肯定是腦袋短路了,索性拿起藥膏,想要幫鬱以楓上藥。

  ??鬱以楓是被縈繞在口鼻的血腥味道給驚醒的,她猛地坐起來,反倒將守在床邊的危朝尊驚了一下。

  ??“嘖,幹嘛呢,睡著了還在夢裏打架不成?”危朝尊自己沒發覺,他唇邊微微帶了點笑。

  ??鬱以楓看到危朝尊的時候,先是一愣,眼底的亮起了光,隨後垂眸瞧見了他裹著紗布的手,總算明白那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道是從而來的了。

  ??“感覺好點沒?”危朝尊問。

  ??“你手受傷了?”鬱以楓問。

  ??兩人跟商量好似得,一起開口詢問對方。

  ??“我手沒事。”危朝尊輕聲回答。

  ??鬱以楓點了點頭,慢慢坐起來,靠坐在床頭時,才又環顧周圍,確認這不是在危家二樓的臥室,可裝修風格分明相差不大,好奇的問,“我這是在哪兒?”

  ??危朝尊給她墊好軟枕,又將手裏的藥膏遞過去,“三樓的房間原本空著,我覺得安靜是和你修養,既然你醒了自己抹藥吧。”

  ??鬱以楓雙手接住了拇指粗細的藥膏,剛要道聲謝,門外就傳來了榮老夫人的聲音,“是不是小楓醒了?我的孫媳婦啊,快讓奶奶瞧瞧……”

  ??“奶奶她——”

  ??“我讓她——”

  ??兩人異口同聲,又一起收聲。

  ??榮老夫人進臥室的門,恰好瞧見這對小夫妻執手相看淚眼,欲言又止的模樣,瞬間停下了腳步。

  ??“瞧我老糊塗了,惦記著小楓的傷,來的匆忙,反倒打擾你們小兩口了。”

  ??“奶奶,您說什麽呢,都是一家人,什麽打擾不打擾的。”

  ??鬱以楓垂眸將藥膏攥在手心裏,沒敢再去看危朝尊。

  ??“既然奶奶來了,那你們聊,我去問問醫生,飲食上有什麽忌諱。”危朝尊收回了右手,將床邊的位置讓給了榮老夫人。

  ??在他離開房間時,還反手將門關上。

  ??“少主,活捉的人嘴硬的厲害,您要去看看嗎?”陸明在見到危朝尊的第一時間低聲匯報。

  ??“好,帶路。”

  ??二十分鍾後,危朝尊下車來到了一個封閉的地下倉庫。

  ??他本以為擄走鬱以楓的人又和之前是一路貨色,想著能夠活捉回來問出幕後凶手,可結果差強人意,這幫道上混跡的人還挺講義氣。

  ??“活捉回來六個,除去當場打死的,還逃走了一個。”陸明繼續說道:“捉回來的六個人,三個都熬不住拷問自己了斷了,剩下的昏過去了。”

  ??危朝尊挑了挑眉,還真是遇到硬茬兒了。

  ??“拿混著鹽粒的酒水潑醒!”他吩咐了一句。

  ??“好。”陸明領命,對著周圍的人比劃了一個手勢。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哀嚎’聲充斥在地下倉庫之中。

  ??三個昏過去的男人都已經醒了過來,其中一個跪趴在血水混合物裏,像蟲子一樣在蠕動,手腳都如同虛設,像是急著吞咽什麽東西似得,發出哭一般的抽泣聲。

  ??靠近角落的人始終沒什麽動靜,胸腔的起伏預示他還活著。

  ??唯一有勇氣和危朝尊對視的是一個渾身是血的眉骨帶疤的男人。

  ??胸口的傷還在流血,刀疤男疼得五官扭曲,他虎狼般的眸子盯著危朝尊,“危少,你什麽都問不出來,省點力氣吧!”

  ??危朝尊靠坐在紅木雕花的太師椅上,漆黑如墨的眼睛睨向他,“沒必要問,幕後黑手無外乎是王秀雲和鬱建明。”

  ??短短的一句話,語氣淡淡的,像是拂麵而過的風,卻又涼薄淩厲。

  ??“區別於之前那種酒囊飯袋,這次他們學聰明了,挑了你們這種有膽識的人。”

  ??危朝尊俯身靠近,露出一絲痞氣,“可你這忠肝義膽平白喂了狗,真是不值得!”

  ??刀疤男前一秒還和危朝尊對視,可此時隻覺得一股煞氣逼近,潛意識的垂眸,驚覺自己退縮後,又麵露決然之色,“有什麽值不值得的,出來混遲早都要還的。”

  ??“你還的清嗎?”

  ??危朝尊說,“你們十幾個兄弟,死的死,傷的傷,說句好聽的,死人一了百了,可活下來的呢?”

  ??他抬手指了指旁邊嚶嚀蠕動的男人,“比如你這個兄弟。”

  ??那男人已經斷了腿,內髒出血,手上的筋脈被挑斷,割掉了舌頭。

  ??危朝尊的手下不會讓他輕易死,留著他一口氣。

  ??麵前放著一碗殘羹剩飯,那人才堅持了一天一夜,此時埋頭跟條狗一樣,骨頭再硬還不是一樣跪舔著那點嗟來之食……

  ??刀疤男罵了一句髒話,咬著牙關怒目而視。

  ??“我喜歡你眼裏的恨意,放心,你很快也會步他後塵。”危朝尊冷冷道。

  ??‘呸!’血水混著酒味飛濺到危朝尊的身上,刀疤男故意在挑釁,求得隻是一個解脫而已。

  ??隻有他自己明白,心悸難安的滋味有多難熬,久久無法平息的不止是怒意,還有畏懼。

  ??挑釁危朝尊的下場隻有死路一條,他求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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