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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端木雅望頷首，“他終於發現自己是錯的。”

  小白鹿期許的道：“那後來他是不是就願意吃藥了？”

  端木雅望搖搖頭。

  “啊？為何啊？”小白鹿很不解。

  “藥的副作用很大，對生活事業都會有很大的影響。”

  “那他一直病著影響不是更大麽？”

  端木雅望揉揉他腦袋，笑道：“他自己找到了很好的克服途徑，他不是出現幻覺幻影麽，每次當她看到陌生的人，就會問一下熟悉的人，他看到的人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啊！”

  小白鹿驚喜的瞪大眼睛：“對啊，這樣很好啊！”

  “嗯。”

  端木雅望點點頭。

  這其實出自一部真實事件改編的電影，她能隔一段時間就看一遍，覺得裏麵的主人公堅強而偉大。

  小白鹿咬著手指，蹙眉想了一下，指著房間輕聲道：“那宋希堯吃藥也會有這樣府副作用麽？”

  “他是致幻藥所致，一點點清除掉致幻藥，再將他紊亂的各種知覺調整好，他就很快會好的。”他這種跟電影的主人公其實還是不一樣的。

  “那就好。”

  小白鹿鬆了一口氣。

  他聽端木雅望這麽說，總覺得精神分裂症太可怕了，這麽年輕的一個少年，如果也變成那樣的人，一輩子估計就差不多毀了。

  他們這麽說著，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端木雅望抬眸一看，就看到宋翼肴攬住一個羸弱少年的肩膀，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她看著，站了起來。

  她剛站起來，少年就看到了她。

  他疲憊的雙眼怔了一下。

  呆呆的盯著端木雅望看。

  宋翼肴擔心他看到陌生人會排斥會發狂，少年卻盯著端木雅望，唇瓣輕掀：“我，我見過你。”

  “嗯？”

  端木雅望怔了一下，怕嚇著少年，勾唇一笑：“你是說我麽？”

  少年緊緊的盯著她，點了點頭。

  他點頭的動作很認真。

  端木雅望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

  少年這時加了一句：“你當時還跟我說話，周圍還有很多人，你……”

  宋翼肴越聽，眉頭就皺得越緊，他是覺得自己弟弟這回又開始胡言亂語了，下意識的像以往那樣糾正他：“小堯，這是端木雅望，第一次出現……”

  端木雅望打斷他的話，她往前走了兩步，微笑著問少年：“或許是我忘記了，你是在哪裏見的我？”

  少年呆呆的盯著她，迷惘的搖頭，“不認識的地方，但很漂亮。”

  “是麽？”

  端木雅望笑，繼續跟他聊：“你見過我一次？”

  “不記得了。”少年滿臉迷惘的搖頭，但堅持道：“但我肯定見過你。”

  呃！

  小白鹿歎息，無語的扶額，輕聲的跟端木雅望心語傳音：“這宋希堯看著什麽問題都沒有，一聊天就什麽問題都暴露出來了，他問題不小啊。”

  端木雅望還沒說話，少年也上前走了兩步，來到端木雅望跟前，盯著她好片刻，忽然伸手上去摸了一下她的頭發。

  然後笑了一下。

  笑容純真歡樂，真正的像個無憂無慮的少年。

  看到少年的笑，宋翼肴怔了一下。

  自從自己弟弟病了之後，他幾乎未曾這般笑過了。

  他的碰觸端木雅望也愣了一下，不過一個 少年她並不排斥，她溫聲道：“第一次見這樣的黑發？”

  少年皺眉，糾正她：“我以前見過你，怎會是第一次？”

  他邏輯思維很清晰。

  宋翼肴聽著自己弟弟的話，頭又赤赤的疼了起來。

  自從弟弟病了之後，每次他宋希堯胡言亂語，他腦仁就忍不住緊繃，然後很容易出現輕微頭疼的現象。

  端木雅望察覺了他的細微動作。

  精神分裂症的病人家屬，情緒也會一直受影響。而且越是在乎，就越是容易受影響。

  不過她沒說什麽，伸手輕輕拍了拍宋翼肴的後背，將他推開了一下。

  宋翼肴不知她何意，沉吟一下，自己無能為力，還是決定更信任她，便尊從她的意思，後退了兩步。

  端木雅望看著小年，問他：“那你知道我的名字麽？”

  少年蹙眉，閉目認真的想。

  想了好一會兒，他睜開眼睛，搖了搖頭，“忘記了。”

  “沒關係，我跟你說，我叫端木雅望。”

  “對，就是這個名字！”少年笑了，臉上欣喜不已，他拽著失禮的拽著端木雅望的手，狂喜道：“我老師夢見你，我原本都還以為夢境是假的！”

  端木雅望眸子微斂：“夢見我？”

  “對。”少年笑著頷首，“夢見過好幾次，我們那時候都在說話，不過每次都聽不清你在說什麽，現在總算是聽清了。”

  宋翼肴凝眉暗暗歎息。

  一般聽到自己弟弟這樣胡言亂語，他都要忍不住反駁自己弟弟，跟他講道理，比如說，他這麽大，一直就呆在自己身邊，是肯定沒見過端木雅望的。

  而端木雅望也是第一次來放逐街，不可能跟他見過麵。

  但，又端木雅望的前言在先，他什麽都忍著不說。

  端木雅望看著少年笑了一下，點了點頭，轉移了話題，“你們方才是要出去麽？”

  宋翼肴正想開口，宋希堯就笑著道：“哥哥說這裏是他的新別管，我一直想來第八街，但哥哥一直不讓我來，我所以想周圍看看。”

  端木雅望看著少年，他現在比剛出門的時候掃去了不少陰霾，整個人都顯得鮮活了不少。

  宋翼肴也發現了自己弟弟的這個變化。

  他覺得有些神奇，也有點古怪。

  端木雅望邀請少年，道：“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裏，不如我們一起走走？”

  “好。”

  少年笑了，側眸對宋翼肴道：“哥哥，你帶路可好？”

  宋翼肴怔了一下，才頷首：“好。”

  宋翼肴便在前帶著他們往前走。

  其實，宋翼肴這個第八街的別管，算不上多大，但是也有小橋流水，也有亭台六閣的，不過，這樣跟的景致宋希堯估計看多了，走了一圈之後，對擰頭對宋翼肴道：“哥哥，不一樣。”

  “嗯？”

  宋翼肴一時間不明白自己弟弟這是什麽意思。

  宋希堯皺眉道：“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我記得這裏要好看很多很多的，鳥語花香的，特別好看，這個別管跟別的別管都差不多。”

  宋翼肴覺得自己弟弟又在胡言亂語了，不過沒說什麽，笑著道：“現在季節不對，鳥語花香怎麽也要春秋對不？”

  這麽說著，轉眸瞥了一眼不遠不近的跟在身後的執士。

  執士當即明白，他會盡快將這裏改造，待春夏季節，這裏自然就成為了小少爺印象中一樣的地方了。

  “不是這樣的。”少年擰著眉，眉宇間有些焦急：“這裏全部都不對！第八街的別管不應該是這樣的，哥哥你是不是騙我！”

  宋翼肴有些沒轍了，他想起端木雅望的話， 又不敢隨便糾正自己弟弟，隻得求助的看向端木雅望。

  端木雅望伸手握住少年的手腕，問他：“你一直想來第八街？”

  “嗯！”

  少年果真被轉移了話題，很鄭重的跟她點點頭，“我好幾次夢見，我來第八街的話，很多東西會變得很美好，氣心中總覺得有很多期待的事情都能夠實現。”

  話罷，對她粲然一笑：“我覺得真的是沒錯的，你居然在這裏。”

  端木雅望心中一愣，覺得有些東西開始不確定起來。

  宋翼肴則頭疼得厲害，強忍著沒說話。

  他嗬護著長大的，疼愛得不想讓他受到絲毫委屈的，從小就被誇聰明的弟弟，居然變成了一個滿嘴胡言亂語的人。

  這是他沒辦法忍受的，也沒辦法承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