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小白鼠魯斯凡

  城堡的後花園裏，石板鋪成的小徑上覆蓋著潔白的銀雪，偶爾一角漏出雪層下腐爛發黑的枯葉，花園裏的雕像也大都是碎裂的，雜亂的石塊散落在各處，一片荒涼的景象。

  現在是嚴寒的冬季，可在花園深處有一顆翠綠的大樹，與這片白與灰格格不入。

  花園裏除了這課樹，沒有什麽其他的草木了，因為這顆樹太大了，已經幾乎把花園的土地都占完了，鬱鬱蔥蔥的樹冠遮住了寒冬施舍給花園的每一絲陽光。

  “該死的，為什麽他會來這裏！”

  花園的大樹下，一個穿著高領風衣的男子正在不斷咒罵，神情很是慌亂。

  “fuck，你給我快一點啊！”

  男子的雙手緊緊的貼在大樹的樹幹上，似乎很是著急，但樹幹內的一個光點，依舊不急不緩的向外挪動。

  當有人進入這片樹林時，他立馬就感覺到了，操控著稻草人去攔截，本以為又是無意間闖入的豬玀，卻透過烏鴉的眼睛看到了南燭。

  見到南燭的第一時間，他就趕忙來到了後院，想要帶走這次任務最重要的東西，可是取出夢幻之心的過程太慢了。

  在南燭進入城堡時，他都快忍不住要逃跑了，曾經南燭帶給他的恐懼，再一次從遺忘的角落裏翻出來。

  不得不說，世界真特麽小！

  很久很久以前，東魔界與西魔界停止戰爭後，禁邊的規定也取消了，除了重要人物不會輕易走動外，尋常人到哪兒都沒人管。

  魯斯凡作為血族大公尼古拉·特斯拉的後裔，身份雖說比不上南燭尊貴，但也是十分榮耀的，雖然這位大公的後裔成百上千。

  聽說東魔界比起西魔界繁華許多，這位大公的後裔就隨著一群小夥伴，高高興興的來到魔都遊玩，可是他們碰到了一個惡魔，不，不該說是惡魔，而是比遠祖撒旦還可怕的存在。

  隻是因為同行者掌箍了一個卑賤的妓Nv，因為那個妓Nv打翻了茶水弄髒了大家的名貴衣袍，噩夢就此開始。

  還沉在紙醉金迷中的眾人，被城市的衛兵粗暴的拉到了大廳跪下，按著他們的頭顱貼在肮髒的地麵上，敢反抗的人全都被打斷了雙腿。

  老祖的名頭並沒有起到一點作用，他們被強迫跪在大廳的地上，接收著圍觀者的指指點點，周圍的嬉笑聲摧毀了他們僅有的驕傲。

  那時，他們見到了南燭。

  這個跟他們一般大的孩子，從高高的樓梯上一步一步走下來，走到他們麵前，輕聲告訴他們，就算是妓Nv，那也是東魔界的妓Nv，容不得他們欺辱，隻要是東魔界的人，比他們的國王還要高貴。

  隨後所有人被吊在那家妓院的門前，有城市的衛兵看著，他們沒有一點逃脫的辦法。

  也是幸運，也是不幸，魯斯凡沒有受到這種遭遇，他被單獨帶走了，帶走他的，正是南燭。

  南燭對吸血鬼的身體充滿了好奇，不同於使用靈能的變身，這些吸血鬼，化成蝙蝠是不需要任何靈能的，當他們變成蝙蝠時，身體的構造也會改變。

  接下來的日子，魯斯凡就被一遍一遍的解剖，利刃貼在他的脖子上強迫他變身，喝一些稀奇古怪的藥劑，那段時間的折磨，讓他以為自己去了天堂，見到了上帝。

  最後，家族裏帶來了贖金，也或許是南燭不想玩了，他們才被放回去。

  當時，魯斯凡是被人抱著放上馬車的，那時候，他已經站不起來了。

  回到西魔界後，很多個午夜，魯斯凡都會從睡眠中驚醒，南燭的麵容，猶如跗骨之蛆，陪伴了他好多年，直到現在，他到現在還能清楚的想起，當初南燭握著小刀解剖他時那興奮扭曲的臉。

  今天，噩夢再現。

  花園裏魯斯凡一邊操縱著夢幻之心從樹幹裏剝離出來，一邊還要分神控製著盔甲和南燭虛與委蛇穩，當南燭動手的那一刻，他一個正統的吸血鬼，頭上都要流下汗來了。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

  魯斯凡嘴裏不住的說話，像是在給自己信心。

  比他更強的魔族，不等到人界的大廈傾塌，是不會冒險來人界的，而比他弱的人，又沒有他的這種實力。

  因為血族都熟於隱匿，他則是小輩中的佼佼者，加上爭取了好久，才被派來執行這項任務。

  魯斯凡本來以為這是個很輕鬆的任務，而事實確實這樣，大敵當前，沒有人去理會一個小蟲子的騷擾，直到南燭的出現。

  魯斯凡抬頭看向城堡，正好南燭也來到了窗邊向外看，一瞬間，他連寶物也不要了，炸成漫天的蝙蝠飛速逃離。

  化成灰他也忘不掉，那張熟悉的臉，帶給過他無盡的恐懼，魯斯凡實在沒有勇氣，再次站到南燭麵前，就算是拚實力，他也不覺得東魔界的殿下，會比他缺資源，萬一落到南燭手裏……那太可怕了！

  …………

  “我以前打過他？”

  窗戶邊的南燭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問到，為毛那個蝙蝠似乎很害怕他，他的記憶裏，不會保留這種無關緊要的小角色。

  “我看起來很可怕麽？”南燭回頭看向阿福。

  阿福看著麵前形態猙獰的魔軀，咽了口唾沫，點了點頭。

  他從沒想過，自己的主子會是一個魔族，而且看起來階位很高，那把劍上，他仿佛聽到有無數的冤魂在嘶吼。

  阿福耿直的回答，差點噎死南燭，我就隨便問問，你要不要這麽誠實。

  見臭蝙蝠已經飛遠，南燭也懶得去追，散去了魔軀，再次恢複清秀的麵容。

  “走吧，下去看看。”

  …………

  “該死的！Fuck！Fuck！Fuck！”

  空中飛舞的蝙蝠，見南燭沒有追過來，也是鬆了一口氣，可又想起夢幻之心沒拿到，氣急敗壞的發出一串叫罵，也不知道是在罵南燭，還是在罵自己。

  他這次的任務，就是先行過來，利用夢幻之心製造一個超大的幻境，好讓後續冥界的同盟過來建立墳場，結果現在一切都搞砸了。

  夢幻之心是從綠裔那群精靈手中搶來的，效果很好，但製造幻境需要的能量，得依靠植物來提供，這也是他把夢幻之心融合進樹裏的原因，隻需要一個月，幻境就會完全展開，現在卻成了這樣。

  “希望不會殺了我吧！”

  血族大公尼古拉·特斯拉，對後裔的壓製是相當恐怖的，就算丟失了夢幻之心，魯斯凡也不敢私自逃跑，打了一個寒顫，惶恐的他，扇動著蝠翼，朝著湮滅深淵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