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妃。”

  熟悉的聲音從後麵響起，路明非趕緊轉過頭去，“葉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你要涼了。”

  葉泫頭上一排黑線，“我沒涼還真是對不起了。”

  “呃，”路明非一噎，撓撓後腦勺，果斷轉移話題，“葉子你這個樣子……不要緊吧？”

  “嗯，要緊，我要緊的。”葉泫一隻手放在路明非肩膀上支撐著身體，另一隻手則握著蘇爾特爾，右腿應該是骨折了，一時間難以行動。

  “等…等下，車速太快我沒反應過來……”路明非額頭冒出冷汗，葉子這家夥都這個樣子了還在開車，也不看看什麽時候了，車輪都壓臉上了。

  “沒事，接下來可不好過……”葉泫輕聲說，“等會兒你去隧道裏把師兄照顧好，我來試試能不能攔住海拉。”

  “什麽？！”路明非一驚，隨後便果斷拒絕，“不行！你不能去！會死的！”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了，不去拚一拚，我們大家都會死在這裏，還有地上的千萬人口的城市，我們的首都，都會被毀滅……”葉泫語氣凝重，表情嚴肅而莊重，一點也不像平常的葉泫，“所以，無論如何，我必須去阻止海拉！”

  路明非低下了頭，有些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眼裏的糾結。

  “抱歉，明妃，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如果失敗了的話，就當我先走一步了，成功的話……再說吧…”

  葉泫目光漸漸堅定起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堅毅起來，這是他自己的決定，無關他人，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傾盡全力阻擋海拉釋放濕婆業舞，哪怕付出生命。

  獲得成就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一點那個聲音早就說過，但葉泫還是選擇了去做，既然要改寫悲劇，就應該做好了與命運做抗爭的準備。

  “嗯，就這樣……再見。”

  說完，轉身朝龍王展開的言靈領域走去，步履雖然蹣跚，但堅定無比，身形或許不偉岸，但在這一刻，他的形象是無比的高大。

  路明非看著葉泫一步一步前進的背影，緊抿著嘴巴，一言不發。好友如此勇敢地去阻止海拉，他真的很難受，他痛恨自己膽小，痛恨自己無能，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看著好友一步步地赴死。

  “對了，還有一件事！”高大的身影停了下來，他側過頭看著路明非說，“如果海拉被殺了而我沒能活下來的話，記得把死神小學生的結局燒給我。還有，記住一句話……”

  葉泫停頓一下，似乎在糾結要不要說。

  “不要停下來啊！”

  他喊了出來，帶著某種喜感的話讓路明非也不禁笑了出來，當他再度抬頭時，葉泫的身影已然向前。

  漫天的金色光雨灑落，金色的火焰燃燒著，空中有巨大的龍族舞動，而葉泫，終於向龍王露出了屬於他的，獠牙！

  ……

  北京某婚慶大廈。

  在公布了地震預警之後，大廈的人都在有序撤離，凱撒卻和混血種唐森留了下來。

  他們殺死了一隻雌性鐮鼬，而後卻發現了越來越多的鐮鼬從大廈的各個角落冒出來。

  這時凱撒突然想起諾諾也還在大廈裏麵，然後就開始尋找。

  尋找無果，最後讓人把這棟大廈買下來，果然不愧是加圖索家族的繼承人，出手大氣，一買就是一座大廈。

  “諾諾！諾諾！你在哪裏？”一個電話亭裏凱撒抓著話筒大喊。

  他心裏很緊張，他去過了諾諾可能在的地方，但沒有找到她，而且那些地方都已經被鐮鼬攻擊了。

  可能鐮鼬們已經察覺了諾諾的血統，但她沒有言靈，凱撒心裏非常擔心。

  而且就在剛才，他用手機打完電話就啟動了手機炸彈並扔向了鐮鼬群，隻能到處找公共電話打給諾諾，這種老式的電話亭在這幢大廈裏是相當浪漫的裝飾。

  “我沒事。”電話那頭諾諾冷靜的聲音傳來，讓凱撒微微鬆了一口氣。

  “你看到它們了？有多少？”

  “數不過來了，幾十隻，也有可能破百，現在可不是數數的時間。不用擔心我，我在四樓女衛生間，把它們都關在這裏了。”諾諾的聲音相當鎮定，麵對幾十隻鐮鼬就好像打遊戲碰到幾隻小怪一樣。

  “你不要命了？你沒有言靈！”凱腦中名為理智的弦崩斷，他咆哮起來。

  “殺雞嘛！要什麽言靈？”諾諾冷冷地說完，而後也不管凱撒就掛掉了電話。

  那邊凱撒擔心得要死，迅速朝著四樓跑去，害怕到了之後隻剩下一具殘屍。

  這邊的諾諾則雙手緊握著兩根鋼管，回憶著劍道黑帶的老師富山雅史教給她的“二天一流”雙刀術，把撲飛過來的幾隻鬼車鳥打成碎片。

  鐮鼬，即古時中國的鬼車鳥，在古代有“京師鬼車鳥晝夜叫，及月餘，其聲甚哀，更聚鳴於觀象台，尤異”的記載。

  這些鬼車鳥可能跟凱撒一樣忽略了即使她沒有言靈但本質上也是跟凱撒和楚子航差不多的殺胚。

  當然，前者隻是被她的血統所吸引過來，出於本能的吸血衝動，而凱撒則是太過擔心緊張以至於忽略了諾諾本身還掌握著不俗的戰鬥技巧。

  現在應該是鐮鼬考慮誰是獵物誰是獵人的問題了。

  帕西拉下大廈最後一扇卷簾門，扭頭就看到了滿頭大汗的林鳳隆衝過來。

  弗裏德裏希·馮·隆，中文名是林鳳隆，據說是跟昂熱一個時代的秘黨成員，但是背叛了秘黨，間接造成了一百多年前卡塞爾莊園的夏日之殤。本該是已經死去的人，如今卻是隱居在中國北京，平平安安地活到了現在。

  “這個時候你應該已經在日本了。”帕西皺起眉頭，前幾天進行最後一次交易後他就應該離開中國了，但現在又出現在了這裏。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看到你那麽鎮定我很驚訝，”林鳳隆喘著粗氣說，“你們覺得自己還能控製得住局麵？”

  “龍王蘇醒並不意味著尼伯龍根大門的洞開，洞開生死大門的力量超出了龍王的力量範疇，即便有尼伯龍根的東西偶然進入這裏，我們也能控製住。”

  “是的，那門不會輕易洞開。但它曾經被打開過，就是王恭廠爆炸的時候！這裏就是王恭廠的舊址，尼伯龍根在這裏是有縫隙的，它已經打開了！不，北京地下的整個尼伯龍根正在坍塌，這是言靈·濕婆業舞的效果！當年導致王恭廠爆炸的也是它！”林鳳隆神色猙獰。

  按理說隻要他登上了飛機就可以一走了之，完全不管這裏的，但他還是跑了過來，提醒帕西相關的事情。可能也是在北京居住了幾十年有了一些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