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知道？”路明非遲疑了一下。

  “芬格爾師兄幹的？”葉泫做出猜測，“他對你一向很好。”

  “是嘛？葉子你管這叫對我好？他差點讓我沒臉見人……”路明非不置口否。

  “原來你還有臉……”師兄默無聲息地補刀。

  路明非被擊中，宣告沉沒。

  “呃……打是親罵是愛？”葉泫嘴角抽搐，他也沒想到師兄這麽厲害，“或許這是一種另類的關愛？”

  “嗯，有可能，”楚子航再次開口，“對你的關愛不好意思說出來，隻能隱藏在心底。”

  “喂喂！你們說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路明非大聲地說，“說的他好像喜歡我一樣……”

  “也不是沒可能……”葉泫輕飄飄地說。

  “我會祝福你們的……”楚子航再次補刀。

  “不會吧？”路明非一臉難以置信，“敗犬師兄來自德國，不是英國啊！”

  “這跟國籍有什麽關係嗎？”

  “隻要是真愛，沒有什麽是不能克服的……”

  很好，師兄，記住你今天晚上說的話……

  葉泫看了一眼後視鏡，楚子航正麵無表情地開著車，察覺到他的視線後，目光微微轉動，兩人對視一眼隨後轉開。

  “你們說的可輕巧啦！”路明非已經無力反駁了。

  “這是對愛情矢誌不渝的信念，怎麽輕巧了？”葉泫一本正經地反駁。

  “同性才是真愛？”楚子航不鹹不淡地來上一句。

  “噫～”另外兩人不約而同地發聲。

  沒想到師兄你是這樣的人……

  兩人這樣想著，一邊把目光投向後視鏡裏楚子航的身上。

  “我隻是在學院守夜人社區的評論區裏見到過這樣的話……”楚子航淡淡地解釋一句，意外地很有說服力。

  “哦。”路明非點點頭。

  “原來師兄也是住評論區的啊！”葉泫笑著說。

  “嗯？”

  “就是——評論區裏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長得好看，條件又好，回到評論區就像回到家了一樣，我可喜歡那裏了。就這樣。”葉泫學著某位領袖的語氣說。

  “額，總感覺在哪裏聽過……”路明非撓著腦袋說。

  “這是精神領袖說話的句式啊！”葉泫突然有點莫名的狂熱。

  “精神領袖？”路明非和楚子航一愣。

  “就是那個……因為偷電瓶被抓，然後被銬在欄杆前接受采訪的領袖啊！”

  似乎是嫌言語不足以表現出領袖的氣勢，說著鬆開方向盤，開始模仿他的動作。

  “哎哎哎！車車車！”副駕駛的路明非突然驚恐起來。

  “哎呀！這一段是直線路程啦！”葉泫蠻不在乎地說，手上繼續比劃。

  “不是！我是說……前麵有車！”路明非連忙反駁，急得恨不得去搶方向盤，“啊～”

  “誒？你別亂動啊！”葉泫驚呼，“握草！握草！”

  筆直的高速路上，一輛藍色的蘭博基尼歪歪扭扭地開著，差一點就碰上前麵那輛載重好幾噸的大卡車，後麵則跟著一輛Panara跑車，車裏，楚子航難得地露出了頭疼的表情。

  大雨還在持續下著，隻有遠方天空的點點燈光存在，依稀照亮了前行的路。在這個暴雨降臨的夏夜，通往未來的路上，三人並肩而行。

  ……

  “美聯航UA836飛往芝加哥的航班準備起飛，艙門關閉，請各位乘客關閉移動通訊設備。”空姐甜美的聲音回蕩在機艙中。

  葉泫坐在舷窗邊，看著摸出手機的路明非，瞄了一眼手機屏幕：23∶30，瞥了他一眼，隨後扭頭看舷窗外的風景。

  時間是夜半，無盡的雨水從天而落，巨大的雨幕遮掩了城市寂寥的燈光，夜已經深了。

  似是想到什麽，葉泫突然扭頭看向路明非和楚子航，把兩個正在戴耳塞的人一驚，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很久了，”葉泫看到他們疑惑的目光，輕聲說，“我們的佩刀佩劍是怎麽運到學院的呢？”

  兩人齊齊一愣，相視一眼，眼神中盡是茫然，而後動作一致地搖搖頭。

  “呃，別看我，”葉泫也是茫然，“我也不知道。”

  飛機巨大的引擎發動，發出巨大的風聲，在滑行一段距離後，美聯航UA836航班斜斜插入空中，掠過安睡的城市，穿越雲層，來到了萬米的高空之上。

  ……

  “所以說……我們要在芝加哥住一個星期而不能回學院？”

  葉泫指著掛在芝加哥火車站穹頂下的白色巨型橫幅，聲音有些顫抖，心裏欲哭無淚。

  我過來這是幹嘛呀！我的假期……

  白色巨型橫幅以巨大的字母寫著：

  TRYAEEKITHOUTRAILAY

  （試試沒有鐵路的一個星期）

  後麵還加了兩個紅色超級加粗的感歎號。

  真的很粗。

  三人帶著旅行箱背包站在火車站候車大廳裏麵，裏麵卻空無一人，隻有火車站外麵熱鬧來來往往的人，與這裏宛如隔世。

  “沒辦法，他們好像是不滿鐵路工作的高強度和低薪水，想要更好的待遇，所以罷工了。”

  罷工了……

  工了……

  了……

  聽到一旁路明非同樣無奈的語氣，以及同樣欲哭無淚的表情，葉泫看向楚子航。

  “沒什麽，隻是在芝加哥住一個星期。”楚子航淡淡地說，對他好像沒有什麽影響，就隻是接受了一個事實而已，“我們可以找家酒店定個房間，然後我們可以去看看密歇根湖，現在正好是駕帆船出湖最好的季節，而且再過兩個月我們學院與芝加哥大學之間的友誼賽就要開始了。”

  “行吧行吧！”葉泫嘟囔一句。

  旁邊的路明非卻開始大倒苦水，說自己自入學以來就沒坐過準時準點的CC1000次支線快車，好像自出生以來還沒受過這麽大的委屈一樣。

  “這個……”楚子航有點不知道怎麽安慰，“算了，就當是衰神附身好了，也就一陣子的事，過了就好了。”

  “不，師兄，”葉泫一臉悲痛的表情開口，“你不懂，明妃他是……真的衰……”

  說完仿佛不忍直視一樣轉過身去背對他們，肩膀卻在不停地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