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石道：“大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的存在，便是為了保護大華子民，不讓大華子民受到一丁點侵犯。

  “正因為此，一切都要從大局出發，以百姓的利益為第一要務，至於個人的價值觀，必須拋之腦後。

  燕七點點頭：“刀兄果然大義。

  刀石道：“雖然殺掉夜玫瑰，很為人所不齒。但是，隻要殺了他，便可以讓夜格勢力瓦解，部落分離，夜格沒辦法進攻大華，大華百姓也就安全了。

  “至於我個人遭受非議，那也無所謂。反正，我於心無愧。

  燕七向刀石豎起大拇指：“好！好！好！刀兄，你真讓我刮目相看，相比於之前，你對大局的判斷又進步了。而且，手段也更加靈活，掙脫了道德的綁縛。

  “刀兄，你以前是個頂級大將軍。但是，以你現在對戰爭的看法，絕對可以做一名大元帥。

  刀石感慨萬千：“以前的我，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至少，在一個月前，夜格興兵之時，是不會有這麽狠辣的想法的。

  “但是，當我見到夜格利用三千大華人質攻城的時候，當我帶著兄弟出城營救人質的時候，當我見到解三甲火燒袍澤的屍體、利用屍體的油煙攻城的時候，當黑城快要被攻破屠城的時候，我就悟出了一個殘忍的道理。

  “打仗之時，絕不能顧忌道德，顧忌形勢！你的善良、忠義，都會被對手利用、脅迫，進而導致大禍臨頭。

  “所以，我現在悟透了，打仗之時，就要拋棄善良、忠義、道德，對待敵人，要像狼一般，用盡各種手段，直到把對方徹底擊垮。

  “說得好。

  燕七鼓掌叫好：“刀兄，你果然參悟了天機。看來，你修煉有成啊。

  刀石點點頭：“大人，我這就去殺了夜玫瑰。

  說完，縱馬飛奔。

  “哎，別！

  燕七嚇了一跳，急忙攔住刀石。

  刀石疑惑：“大人為何攔我？

  燕七道：“夜玫瑰不能殺！

  刀石蹙眉：“為何不能殺？殺了夜玫瑰，夜格自斷臂膀，黑城不就徹底安全了？

  燕七笑了：“夜玫瑰真的不能殺。

  刀石怔怔的看了燕七好半天：“大人，你該不會是

  看中了夜玫瑰，不忍心殺了她吧？

  燕七大汗：“刀兄為何這麽想？

  刀石道：“大人實在是個多情之人。

  燕七無語。

  刀石的評論很中肯，他無法反駁。

  刀石道：“若真是如此，我就聽大人的。

  燕七搖搖頭：“我對女人的確多情，夜玫瑰也的確是個尤.物，但是，我不殺夜玫瑰，絕不是因為我舍不得她，而是另有重要原因。

  刀石問：“什麽原因？

  燕七總不能說，夜玫瑰是個間諜吧？

  間諜的身份，需要保密。

  一旦泄露，後果那是相當的嚴重。

  一切大略，都會付之東流。

  所以，燕七決定了。

  從最高的戰略層次，為刀石分析時局。

  “刀兄，你認為，突厥之中，誰的勢力最大？

  刀石道：“第一是突厥汗王，第二是莫斯，第三是夜格。

  燕七又問：“誰對大華威脅最大。

  刀石道：“突厥大汗已經快不行了，對大華最大的威脅是莫斯和夜格。

  燕七道：“夜格為何攻擊大華？

  刀石道：“他與莫斯爭奪大汗之位，夜格想要立下不世軍功。

  燕七又問：“那莫斯為何不攻擊大華？

  刀石回應：“被夜格捷足先登。

  “那麽，問題就來了。

  燕七問刀石：“假如殺了夜玫瑰，夜格勢力大減，失去了進攻大華的能力和實力，你認為，莫斯會不會接著攻擊大華？

  “這個……刀石一下子就被問住了。

  剛才，他隻是琢磨夜格，卻把莫斯忘在腦後了。

  在突厥，莫斯才是對大華最不友好的人啊。

  燕七又問刀石：“夜格的勢力分崩離析，莫斯定然會趁機將這些部落收到麾下。

  “莫斯的勢力本就強橫，加上收編了夜格的勢力，那定然如日中天！

  “那時候，莫斯定會攻擊大華，立下軍功，助他登上突厥大汗的寶座。到時候，大華如何應付？

  刀石腦子嗡嗡的，一陣後怕。

  “大人，我想的太過於膚淺了，我殺了夜玫瑰，隻是針對夜格而已，沒想到，後麵還

  有莫斯這隻大鱷。

  “幸虧聽大人一席話，我茅塞頓開。不然，真的眸光短淺，殺了夜玫瑰，後果不堪設想啊。

  燕七拍了拍刀石的肩膀，說出了最後大略：“所以，我們要做的是，保持夜格的強大，利用夜格與莫斯爭奪突厥汗位的機會，讓夜格與莫斯火拚。他們自相殘殺，我們坐收漁利。這才是頂層設計呀。

  刀石看著燕七，眸光無比崇拜：“與大人相比，我如螢火，大人如繁星。

  燕七哈哈大笑：“別管是螢火之光，還是繁星點點，隻要能為百姓照亮希望，那就是功在千秋。

  刀石頗為興奮：“功在千秋。

  燕七問刀石：“那夜玫瑰還殺不殺了？

  刀石搖搖頭：“不殺了。

  燕七這才放心。

  刀石道：“大人，安天府尹擺了慶功宴，咱們去喝一杯，不醉不休。

  ……

  安天殺豬宰羊。

  犒勞飛劍軍。

  所有兄弟都來蹭吃蹭喝。

  兄弟們喝的快活。

  飛劍軍和兄弟們講了奇襲野狼穀的傳奇經曆。

  兄弟們無不崇拜、羨慕。

  “一千兄弟幹掉了魯圖部落六千騎兵？厲害啊。

  “竟然殺了卡巴小都尉，幹掉了他兩萬人？神奇啊，冷千戶太厲害了。

  “燕大人敲詐了五萬匹戰馬，這個太牛了，計劃無懈可擊。

  ……

  眾人一直喝到深夜。

  燕七也喝多了。

  這種酒醉的感覺，非常和諧。

  他也不想著運功，逼出酒氣。

  難得糊塗。

  酩酊大醉的感覺，十分愜意。

  ……

  嗖！

  一道黑影，出現在燕七床前。

  唰！

  寶劍橫在他的脖子上。

  這人甕聲甕氣道：“我殺了你。

  燕七眼眸迷離，看著黑衣人：“殺吧。

  黑衣人高舉寶劍：“我殺了啊，你快跪下求饒，我就饒你一命。

  燕七搖搖頭：“我不求饒，你快點殺了我，動手吧，我不想活了。

  “你……

  黑衣人氣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