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古凡坐在車上給自己點了一支煙，抽了一口感覺不是那個味，看著煙頭上印著的字樣長歎一口氣，這才知道剛才隨手拿的煙是古悅那丫頭的。

  古悅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古凡，“你生氣了！”

  古凡單手支在車窗頭靠在上麵，搖了搖頭，“生氣倒不至於，古悅你還小，有些事情你想的太簡單。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升米恩鬥米仇，你還不明白這裏麵的含義。”

  古悅搖著頭，“我朋友不會的。”

  古凡把煙灰彈掉，靠在座椅上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有一個婦人家庭條件不錯，收養了十幾個孩子，供養他們長大成人，自己省吃儉用，散盡錢財，年老了生患重病，身邊卻無一人照顧。你說她教育的失敗，她收養的十幾個孩子全部考上了大學，結了婚，工作穩定家庭幸福。可你說這個婦人教育成功，卻收養了一群白眼狼，自己老無所依，生活無法自理。”

  古悅倔強的說道，“這隻是故事。”

  古凡沒有回答，輕輕的敲著車門，最後掏出手機搜索電影《真愛》後遞給古悅。

  古悅看著電影真愛的簡介皺著眉，有些不服氣，“這隻是電影，無法說明一切。”

  古凡伸出手指點了一下下麵的評論，“故事是根據真人真事改編的，中間的很多內容都經過了美化處理，如果你真想知道事情的背後真實情況，可以在網上搜索一下，或許現在還能找到答案吧！”

  古悅還真不相信這事是真的，開始在手機上搜索類似的新聞。

  “公是公，私是私，幫助別人也要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去幫助。你有十塊錢，把這十塊錢全部給別人了，你怎麽辦？”發動車子，古凡說了一句話後，陷入了沉默。

  在快要到家的時候，古悅把手機還給古凡，“我錯了嗎？”

  古凡拿過手機，“說錯也算錯，說對也談不上。幫助別人首先得力所能及，你們這些孩子講義氣，把朋友看的太重，真正長久的友誼有多少？”

  “那你為什麽還要幫助他們？”古悅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

  古凡看著妹妹歎了口氣，“你既然找到我頭上了，我能幫就幫吧。”

  “那那是一千多萬，你知道我這幾天為了錢的事情多發愁嗎？我現在才知道錢難掙！”古悅雙手抓著包帶。

  “錢難掙，屎難吃，這隻是普通人的理解。會掙錢的分分鍾幾百上千萬，吃屎？有的人想吃都沒有得吃。”隻是那些屎都沒得吃的人是哪些人，古凡並沒有說。

  手機鈴聲響起，古凡看著來電顯示，“喂，陳大哥，今天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那頭的陳俊有些著急，“古兄弟，你現在在哪？”

  古凡聽著電話那頭傳出排號的聲音，有些疑惑，“你在醫院？”

  “對，古兄弟，你認識第一人民醫院腦內科的醫生嗎？”

  “我認識，有什麽事情您說。”古凡指著車外示意古悅下車，自己要去工作。

  古悅還有很多問題想問古凡，可看他現在正在忙，把兜裏還剩下的半包小熊貓掏了出來，下了車。小聲說道，“你路上小心點。”

  看著妹妹揮手向自己告別，古凡隻是點了一下頭，發動汽車向著單位趕去。

  陳俊得聲音顯得有些哽咽，“我女兒被查出腦瘤，現在正在醫院做更進一步的檢查。醫院這邊幾位主任醫生都沒有上班，你看能不能幫忙聯係一下你的朋友，我知道這件事有些唐突。”

  “陳大哥，你先別著急，我現在正在趕去醫院，到了之後咱們再說好嗎？”古凡安慰道。

  陳俊沒有想到古凡隻是和自己見了一麵，竟然願意出麵趕到醫院幫忙，“真是謝謝你了，古兄弟。”

  掛了電話，陳俊有些歉意的對主治大夫點了一下頭，這才想旁邊還坐著第一人民醫院的醫生了。

  主治醫生臉色不是很好，“你這是做什麽？聯係其他人也沒有用啊，今天周日，很多主任專家都休息，就算你朋友認識其他醫生也沒有用。”

  陳俊摟著懷裏的女兒，心裏也是發苦，他有什麽辦法，今天周日孩子在家休息突然四肢抽搐，口吐白沫。送到醫院做了檢查得知是腦瘤，一個開出租的沒有什麽問話，但也明白什麽東西與瘤沾上邊病都不會輕了。

  坐在診室外等著進一步的檢查結果，看著懷裏熟睡中的女兒，陳俊這個七尺男兒留下了清澈的淚水。

  經過昨天晚上開夜車的磨煉，古凡的車技比剛開始好了很多，用了十幾分鍾趕到醫院。

  在醫院的接診處詢問了一下腦內科接診室的位置後，小跑這上了樓。

  這大半個月以來古凡對醫院也有了大概的了解，但很少來門診這邊，對於這邊的情況不是很了解。

  看著坐在門診外的陳俊，古凡走上前，看著他懷裏熟睡中的少女孩，小聲問道，“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陳俊抱著孩子，“古兄弟抱歉打擾你了，孩子剛做完穿刺，哭鬧了好一陣子才睡著。”

  看著孩子年上的淚痕，古凡點頭，拿起放在凳子上的CT以及平麵核磁檢查報告一一詳細的研究了一下。

  看著CT影像中左側大腦神經出壓迫的黑色瘤狀物，古凡也感覺有些辣手，“需要住院，進一步觀察。”

  陳俊點著頭，“剛才醫生也是這麽說，可我想再找其他專家看看。”

  “沒有必要，CT影響和磁共振檢查結果已經很明顯，找誰都沒有用。”古凡把手中的檢查結果裝進影像袋中。

  陳俊抬著頭看著古凡，“古兄弟真的是腦瘤嗎？”

  看著陳俊的眼神，古凡長歎一口氣點頭，“是腦瘤，血液檢查和CT影像基本已經確認了，至於後麵的穿刺隻是確認腦瘤的性質。”

  陳俊咬著牙問道，“古兄弟，治療大概要花多少錢，我去湊。”

  古凡不想隱瞞陳俊如實，“手術費用大概三到五萬塊錢左右，如果手術順利基本一個月左右完全康複像正常人一樣，但不排除有並發症的可能，如出現並發症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需要靠藥物維持。”

  “古兄弟，你就說吧，都可能會出現哪些並發症，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陳俊看著懷裏的孩子，漏出淒然的笑容。

  “癲癇，記憶力衰退，視力下降，聽力下降都有可能。”古凡想了一下，還是把一切可能發生的並發症都告訴了陳俊，“但這些都是最壞的可能。”

  “古兄弟，你知道第一人民醫院誰追擅長做這種手術嗎？你幫我引薦一下，我想讓他幫忙做這個手術。”陳俊做

  了一個掏兜的姿勢。

  古凡又怎麽不明白陳俊的意思，苦笑著搖頭，把凳子上的病例以及孩子的玩具拿上，“咱們先去住院部那邊吧。”

  陳俊看著門診室，“不用開住院證明嗎？”

  “門診這邊轉住院部和直接去沒什麽兩樣。”通常情況下門診接診病人後才能轉到住院部，直接前往通常是不會接受病人的，當然認識醫院的人除外。況且古凡在腦內科還掛了一個專家的名頭，還真有這樣的權限。

  到了住院部，一群護士看到古凡來了都上來打招呼。

  古凡為人謙和有禮，獨特的氣質，醫術高超，又經常進出腦內科住院部這邊，很多護士都知道他這個人。

  有一個病人在家屬的攙扶下走出病房，看著古凡來了住院部激動的說道，“古醫生，你今天怎麽來這邊了？”

  “劉叔，身體康複的不錯嘛！”看著這位老人的氣色，古凡停下腳步說道。

  劉叔看著嗬嗬笑著，“還不是要感謝你，我聽其他醫生說你可是整個第一人民醫院腦內科的這個。”

  看著劉叔豎著的大拇指，古凡搖著頭，謙虛道，“劉叔你過獎了，我手上有病人，回頭聊。”

  劉叔看著古凡身後的陳俊，“小夥子，找古醫生就對了，他的技術沒的說，我都被下死亡告知書的人，都被他搶救過來了。”

  旁邊的中年婦人攙扶著老人，“古醫生，我父親的病情基本得到了穩定，您什麽時候有空再幫忙看看？”

  “王阿姨，我安排病人後就過來好嗎？”古凡想了一下，是有一段時間沒有尋房了，很多他接手的病人做過手術後基本就沒有繼續接觸過，今天剛好來這邊，索性巡一下房。

  “那就不打擾古醫生了，你忙！”王阿姨扶著老人在走廊裏走動。

  古凡走進腦內科的值班室，手上沒事的醫生都是很驚訝的，今天什麽刮的風竟然把他給吹來了。

  一名醫生給古凡打著招呼，“古主任，今天你怎麽過來了？”

  古凡雖然隻是在腦內科掛了一個職，可這個職務可不低，主任醫生僅此於專家。肖院長本想給他掛個專家的，古凡不願意，說自己太年輕，職務太高不合適。

  一名醫生正在給實習醫生講解這病人的情況，看著古凡點頭打了聲招呼。

  實習醫生看著古凡，有些吃驚，“主任醫生？這麽年輕，怎麽感覺比自己還小啊。不是說第一人民醫院學曆要求最低也是碩士畢業嗎？這個年輕人最多不過二十一二吧。”

  古凡搬了一個凳子，讓陳俊坐下，自己責登陸了腦內科的醫院賬號，“陳大哥，把你的就醫卡給我。”

  陳俊從兜裏掏出孩子的就醫卡，“古兄弟，你是腦內科的主任醫生？”

  古凡拿著住院卡刷了一下，一邊敲打著鍵盤一邊說道，“不像嗎？是不是覺得我太年輕了。”

  陳俊有些尷尬的點著頭，“是啊，確實太年輕了。你能不能幫我聯係一下你們科室的專家教授，幫我女兒看看。”

  旁邊正在查看病曆的醫生，側過頭看著陳俊，“你別開玩笑了，古凡就是這個科室最厲害的專家，很多老教授在他麵前都是學生。”

  陳俊吃驚的看著帶著笑容登記信息的古凡，舔了舔嘴唇有些不敢相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