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落輕歎了一聲。

  即便鳳兮和白蘇之間，從未有過真正的母子相處。

  但血緣親情的關係，讓他們之間有種天生的親和感。

  夜清落想起方才在鳳兮房間時，白蘇坐在鳳兮床邊，那溫婉柔和的模樣，心中不禁軟了幾分。

  “清落。”

  忽然，白蘇扭頭，正好對上夜清落的目光。

  她神色略微凝重，輕輕的喚出夜清落的名字。

  夜清落微愣了下，倒也沒有偷看被抓的窘迫感，回答：“怎麽了？”

  “你說……兮兮他，會願意和我離開嗎？”白蘇問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裏明顯充滿了忐忑。

  夜清落還是第一次看到，一貫豔麗張揚的白蘇，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就在夜清落還在愣神，沒有回答的時候。

  白蘇已經忐忑的繼續道：“他過去的人生，我從未參與。”

  “方才，鳳離瓊顧忌著兮兮沒有說完的話，我知道他想說什麽。”

  “他是想說……當初是我將兮兮放在了鳳府，不論理由是什麽，丟下兮兮的人，是我……”

  白蘇說到這裏時，嗓音裏隱約有了幾分顫抖。

  她緩緩地扭過腦袋，微微垂眸，斂去了眸中流轉的痛意：“如果，兮兮不願意原諒我……不願意和我離開的話……該怎麽辦？”

  夜清落看得出來，白蘇心裏滿腹的複雜和忐忑。

  她是真心疼著鳳兮。

  不願意逼迫鳳兮，也不想逼迫鳳兮去做任何選擇。

  所以她才會這麽糾結，這麽難受。

  夜清落眉眼，也漸漸地柔和了下來。

  她伸手，握住了白蘇泛涼的手背，安撫著她：“我覺得，兮兮從未怪過你。”

  少女的嗓音輕軟，帶著特有的，令人安心的力量。

  白蘇呼吸漸漸平緩下來。

  便又聽到少女輕聲道：“倘若你開口想帶走兮兮，兮兮一定會跟你走。”

  白蘇驀地抬頭，有幾分詫異的看著夜清落。

  許是驚訝，夜清落為何如此篤定。

  亦許是驚訝，夜清落身為鳳家人，又怎麽會站在她這邊，任由她帶走鳳兮。

  “隻不過……”

  夜清落看了眼鳳兮房間的方向，聲音很平緩，像是在陳述著某件事實：“兮兮會跟你離開，但他可能……會很長一段時間，不會開心。”

  白蘇美眸的深邃瞳仁，微微收縮了幾下。

  旋即，她微垂下眼睫，抿住了紅唇。

  她聽懂了夜清落話中的意思。

  也無法反駁夜清落的話。

  的確，鳳兮可能會因為她是他的母親，而隨她離開。

  但，鳳兮絕對不可能因此而忘記鳳家這邊的人，和家。

  鳳兮自從有記憶一來，便是在鳳家長大。

  和鳳家之間，必然有著不可磨滅的感情。

  即便將來，鳳兮已經習慣了和她在一起生活。

  但……終究在鳳兮的心裏，有著鳳家的存在。

  或許每當夜深人靜，在她所看不到的地方，獨自緬懷。

  白蘇一時默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夜清落微微一笑，纖白的小手，握上她柔軟的手。

  “其實……你何不考慮，留在鳳府呢？”

  少女嗓音輕軟，帶著幾分獨特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