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莫玥影問的是什麽意思。

  是的，她看出來了……

  看出，這個穀鏡羽的問題。

  “啊！唔唔！”

  一聲聲壓抑的沉悶哼聲，從那黑濃的陰邪之氣中溢出。

  陡然間，玄陰之氣擴散開來。

  “砰”的一聲，玄波在周遭的空氣中，轟然爆炸！

  就如同炸彈，炸裂了整個戰場。

  一陣地動山搖，令那些正欲逃離戰場的各大玄者們，嘴裏驚恐聲不斷。

  而……

  在這強勁的爆炸之下。

  夜清落身邊三人，卻是仿佛與這片爆炸的地方隔絕了一般。

  他們的周身，縈繞著一個散發冶豔紅芒的結界。

  抵擋了黑濃的陰邪之氣。

  也抵禦了這陣爆炸，所帶起的勁波。

  透過結界。

  夜清落能清楚的看到，黑氣散去之後，緩緩露出的那道人影。

  黑袍因勁風鼓動，獵獵作響。

  墨發在肩頭張牙舞爪的狂舞著。

  眉眼間，縈繞著濃鬱的陰戾之氣。

  眼睛裏，亦是盈滿了濃鬱的陰邪之氣。

  整個人看上去，就如同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企圖虐殺世間的一切。

  在他的身上。

  夜清落再也看不到，男子曾經那種……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感覺了。

  “夜清落……”

  許是因為夜清落目光中的惋惜，與仿佛透過他，在思念著誰的模樣，引起了穀鏡羽的注意。

  男子沙啞陰鷙的嗓音，仿佛被鋸齒割過一般，異樣的尖銳刺耳。

  “你居然……還清醒著？”

  穀鏡羽很是詫異。

  按照他的分析而言。

  夜清落不是應該……已經被絮亂的玄力，控製了意識了嗎？

  為什麽，還會保持清醒？！

  夜清落粉唇輕勾，弧度之上的笑意極淺：“穀鏡羽，你既然這麽了解我，又怎麽會不知道……我的接受和適應能力，都異於常人呢？”

  她的確，從一開始。

  是因兩難的抉擇。

  從而激發了壓製在身體內的玄力。

  一舉衝破了晉升的屏障，得以晉升了一個品階。

  她因情緒的不穩定，讓體內暴湧的玄力，衝破了自己的意識……

  險些，失控。

  不過好在。

  她很快，便掌控了部分主權。

  另一部分，她也算是刻意，沒有去掠奪。

  因為……

  她必須要讓自己的心，冷下來。

  不能受到任何，暗幽宮給予的影響。

  憑什麽，要她來選擇所謂的天下與兄弟情義？

  她偏偏，兩樣都要！

  “暗幽宮這次的算盤，的確打的很好。”夜清落幽幽的輕笑，狹長的媚眸間，仿佛流轉著清冽的冷芒。

  她指尖的噬焰扇。

  掠動著冶豔致命的玄芒。

  縈繞在她周身。

  好似下一瞬，便會聽從她的指令，奪取目標的性命！

  “我以為，我能喚醒你。”

  夜清落凝著穀鏡羽那雙戾氣橫生的眸子。

  眸色，微微沉了沉。

  隱約可見幾縷微微緩和下來的柔。

  眼前的穀鏡羽……不是他，亦是他。

  是穀鏡羽。

  擁有著穀鏡羽的身體，穀鏡羽的記憶，穀鏡羽的力量，穀鏡羽的……等等很多很多。

  卻獨獨少了一樣。

  那便是心。

  沒有了愛著夜清落的心。

  亦沒有了他的溫潤，他的善良，他的心軟。

  現在的穀鏡羽。

  就如同是一個殺人的機器。

  或者，更準確來說，是一個……暗幽宮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