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笙聽到夜清落的問話，神情變得茫然。

  他的眉頭緊緊地蹙成一團。

  對於夜清落的問題，他不知從何回答。

  腦子裏，亂成一團。

  夜清落挑了挑細眉，又繼續問：“既然已經預約了這麽多客人，你就必須要想到處理的辦法，不是嗎？”

  “……”裴笙緩緩地低下頭，滿臉痛苦和糾結。

  見他遲遲不回答。

  夜清落勾唇笑了。

  隻是笑聲中，夾雜著些許的嘲諷：“不如，我來給你出個主意。”

  雖然覺得夜清落的笑聲有些奇怪。

  還莫名有種紮心的刺。

  但，聽到夜清落這句話。

  裴笙還是迅速的抬起了頭，看向夜清落。

  這一抬頭，便對上夜清落似笑非笑的眼睛。

  那雙深幽如潭的媚眸，很黑。

  是那種極致的黑。

  明明是那種媚到勾人的眼睛。

  卻是讓人有種心驚膽顫的敬重與害怕的感覺。

  “不如，你就直接扔下聚寶這個爛攤子，一走了之不就行了？反正，你都是要去天界的人了，這裏會變成怎麽樣，不都無所謂的嗎？”

  “這些人來到聚寶，也不過是因為你是皇甫世家的旁係。就算你跟著皇甫世家的人離開，扔下這個爛攤子，想必這些人，也不會怪你。”

  夜清落說完，便托著下巴，媚眸彎彎的看他。

  眉眼間，明明是在笑著。

  可裴笙卻從那笑意中，察覺到森森的寒意。

  旁邊兩個正在登記的客人：“……”

  能不能顧忌一下他們？

  他們還在場呀！

  這樣旁若無人的，把他們來此的目的說出來，真的好嗎？

  “不……不行！”

  幾乎是脫口而出。

  裴笙睜大眼睛，用力搖頭：“絕對不可以！聚寶交易行是父親的心血！五年前，父親就因中誠交易行的陷害，毀了聚寶的名譽！現在……聚寶好不容易重回大家的視線裏……我絕對，絕對不能讓聚寶的名聲受損！”

  扔下爛攤子一走了之什麽的。

  他怎麽可能做得出來？

  夜清落笑了。

  這一次的笑，倒是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柔和。

  她還是托著下巴。

  還是之前的姿勢。

  隻是渾身散發的氣勢，稍微有所收斂了。

  “既然你覺得這個辦法不可行，那麽……你要怎麽做呢？”夜清落笑吟吟的問。

  裴笙一下子又不說話了。

  夜清落這會兒倒不去催促他回答了。

  片刻後，裴笙在這詭異的氛圍下，蠕動著嘴巴，輕輕的吐出幾個字：“我留在地界。”

  夜清落挑眉，繼續笑：“不後悔？”

  裴笙想說不後悔。

  但話到嘴邊，卻像是被什麽哽在喉嚨裏，怎麽也吐不出來。

  不後悔嗎？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夜清落卻在這個時候，直接笑出了聲。

  她托著下巴的手，已經改文手背撐著自己的太陽穴，很是慵懶的模樣。

  “你不回答，其實你心裏早就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

  夜清落的直白，讓裴笙的臉色微微白了白。

  他握緊拳頭的雙手，張開又合攏，張開又合攏……

  夜清落撩起耳邊垂下的一縷碎發，輕笑不已：“既然心裏已經有了決定，那麽就該清楚，自己接下來想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