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無心微微上挑的唇角，在那冷峻麵容下，顯出幾分邪氣。

  夜清落眸光微冷，語氣也冷凝了幾分：“別用這種小孩子玩的把戲，來挑撥我與阿玄。”

  “別小瞧一個男人的嫉妒心。”褚無心見她全然沒有想象中的氣急敗壞，也沒有一絲慌亂的模樣，他的眉頭，不自覺的擰了起來。

  夜清落輕嗤一聲，眼底的冷意更甚：“褚無心，別把自己變成連你自己，都討厭的模樣。”

  她的話，令褚無心麵上的神情，一點一點的收攏。

  夜清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抬步朝戰場的方向而去。

  褚無心有一句話說的沒錯。

  阿玄在進入神識空間之前，特地解開了她的結界，並非隻是讓她心魔入體，自艾自憐的。

  阿玄是知道，她不可能真的站在安全的地方，眼睜睜的看著各大勢力玄者和暗幽宮的大戰。

  想到這裏，夜清落眼底堅定的光芒，更為明亮。

  阿玄還在帶傷戰鬥，阻止暗幽宮的計劃和行動。

  她也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

  至少，眼前這些黑袍人，必須要解決掉！

  而且……

  刻不容緩！

  就連她，在這個黑陰邪之氣包裹的陣法內，都會被抓住心魔，險些失控，被心魔吞噬。

  就更別提其他玄者了。

  夜清落看向黑袍人的方向，媚眸半眯，陰冷而詭譎。

  正欲一躍，飛向黑袍人那方。

  身後，又響起了褚無心的聲音：“夜清落。”

  她沒有回頭。

  褚無心已經快步，瞬移到了她的眼前。

  夜清落抬頭看他。

  他擰眉，一瞬不瞬的看著夜清落：“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嗯？”夜清落沒反應過來。

  “你剛剛那句話。”褚無心，“你說，別把自己變成連自己，都討厭的模樣……你憑什麽覺得，我會討厭那樣的自己？”

  夜清落靜靜地看著他。

  眸色平靜清冷，毫無水波蕩漾。

  片刻，她輕啟粉唇，淡聲道：“褚無心，我和幽寂所說的那番話，都是出自真心。”

  褚無心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他的自尊和驕傲，都不會允許他，在那種情況下，對她做什麽。

  褚無心口中所說的這些言語，隻是想要刺她。

  隻是……

  這樣的方式，恐怕連他自己，都難以接受吧。

  他從來不是一個會用言語，去刺激，去傷人的人。

  這樣的他，恐怕連他自己，都很厭惡自己。

  夜清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再看說話。

  旋即，徑直越過了他，縱身一躍，竄上了璽玦的背，並召喚青龍，衝入了黑袍人之中。

  直至夜清落走了很遠。

  褚無心還杵在原地。

  渾身僵硬，像是一尊石像。

  和幽寂說的那番話？

  腦海裏，似是響起少女悅耳堅定的聲音——

  “我不了解褚無心，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褚無心不是那樣的人。”

  ——

  “若我真的做了呢？”

  ——

  “你不會。”

  那麽堅定，那麽幹脆，那樣的信任。

  褚無心僵著手，緩緩的抬起，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一股難以言喻的欣喜，在心間蔓延開來。

  許久許久。

  他勾唇，輕輕的笑出了聲。

  那一笑，如冰雪初融，綻放瀲灩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