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夜清落的話，徹底粉碎了他所有的僥幸。

  即便沒有帝墨玄。

  夜清落也不會和他在一起。

  曾經過往的所有諾言，都成了一場空……

  或者說，還記著曾經承諾的人，隻有他一個了。

  帝墨玄的身子，將她與褚無心之間的視線，都給阻隔開了。

  夜清落看不見褚無心此時的情緒。

  也不知道，這長久的沉默，代表了什麽意思。

  她抿了抿唇，斟酌了一下字句，繼續道：“褚公子，很抱歉，之前取笑了你為我所做過的努力，也很抱歉，拒絕了你。

  但是，感情的事情，並不適合拖泥帶水。

  我不會給你任何機會，任何希望。這是對你的負責，也是對我自己的感情負責。”

  褚無心低低的笑了。

  那一聲笑，有些蒼涼，有些自嘲。

  那笑聲，也令夜清落的心，有幾分不安。

  剛想動動身子，查看一下褚無心的情況。

  但她一動。

  便被帝墨玄的雙臂，纏得更緊：“不讓你看他，不讓！”

  孩子氣的聲音，還透著令人心疼的委屈。

  想必是方才，讓他待在馬車內，目睹了她險些被褚無心強吻的那一幕。

  現在的帝墨玄，對褚無心的敵意，非常的重。

  夜清落依了他，沒有再動。

  她清了清嗓子，繼續開口：“褚公子，我言盡於此，希望下次再見，你我不是敵人。”

  說罷，她拍了拍帝墨玄的手：“阿玄，我們回馬車。”

  帝墨玄抓住她的手。

  還特地用高大的身子，將她擋的嚴嚴實實。

  就是不肯給褚無心，看到她半點影子。

  “如果是敵人，你是不是……不會手下留情？”

  突然，一直沉默著的褚無心，在夜清落轉身的那一瞬開了口。

  他的嗓音，有些沙啞。

  還透著非常明顯的落寞。

  就像是……明知道結果，卻還要倔強的，想要知道一個讓他心痛的答案。

  夜清落腳步微頓。

  半晌，她緩緩地開口：“是。”

  的確，這個答案，會讓褚無心心痛不已。

  他又是低低沉沉的一笑，自嘲的闔了雙眸。

  麵對夜清落。

  明知是痛上加痛。

  卻非得要痛到心髒麻木，才肯罷休。

  他都快看不懂這樣的自己了。

  夜清落……

  不論是小時候的她。

  還是現在的她。

  都能輕易的……

  讓他的情緒，無法自控。

  褚無心轉身，不願再看那兩個相依相偎的兩個人，腳步虛浮，朝另一個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的腳，踩在堆積的樹葉上。

  發出“沙沙”的聲響。

  就仿佛他心裏的血。

  一滴滴的往下滴。

  痛的，難以言喻。

  看來玄殿說的對……

  對於夜清落，他終究是做不到，如口中所說的那般冷情。

  他有的是辦法，和帝墨玄敵對。

  然後強行從帝墨玄的懷裏，奪走夜清落。

  他也有的是辦法，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他得不到的，那個背棄了他們承諾的少女……

  他完全可以毀了。

  可是，他下不了手。

  他知道。

  一旦他這麽做了。

  那個少女，會恨他。

  那個少女的臉上，再也不會出現能讓他心動的笑容。

  那個少女，也再也不會對他，以禮相待。

  那個少女……

  終究，不舍得這一份，能更靠近少女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