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書院
作者:蘇安安      更新:2021-07-15 02:42      字數:2419
  第26章書院

  ??沈挽鳶獨坐梳妝台前,身邊的丫鬟卻格外張忙,扶桑輕柔的為她梳著發髻,一邊溫聲軟語的說道:“小姐今日要去書院習書,打扮自然是規整一點最佳,夫子他們都是大把年紀的人,若是太過張揚反遭不喜。”

  ??沈挽鳶打了個哈欠,現在家真是墮怠了,好不容易早起一次,竟然覺得十分困倦,連眼皮都睜不開,任由兩人為自己梳洗打扮,也不動分毫。

  ??“你們看著弄吧。”沈挽鳶淡淡的說道,隨手從梳妝匣裏撿了支白玉簪子,通體透亮,觸骨生溫是難得的好料子,被雕刻成了精致的白玉蘭花,每顆花蕊都張揚著描繪出了神態,定時好幾個精工巧匠耗費了畢生心血所製,雖然頗為單調,但仔細琢磨下來,卻別有一道風情。

  ??“今日我帶這隻簪子。”沈挽鳶手托著下巴,看向鏡子中的自己,一雙鳳眸奕奕生輝,自從和母親詳談過後,一直積壓在她身上的委屈終於有了宣泄渠道,人也生動了不少,終於有了幾分小姑娘應有的模樣。

  ??“傅婉兒估計會帶我送給她的那支牡丹簪子,我便帶這支玉蘭簪子好氣氣她。”沈挽鳶眼中透露出幾分壞笑,整個人有了幾分靈動之氣,扶桑低頭沉笑不語,心中卻是極其欣慰,小姐時隔多日終於展露笑顏,她們這些做奴才的看著也開心。

  ??沈挽鳶其實極其討厭書院,尤其是國芳書院,裏麵的夫子陳舊而又迂腐,對待她們總是格外不滿,滿京城的貴女都擠破腦門想要上的書院,到了沈挽鳶這裏卻棄之若鄙,總有說不完的《四書五經》,背不完的《女則》《女訓》。

  ??尤其是那些教引嬤嬤,個個沉著一張麵色,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些人欠她們多少錢,沈挽鳶從小在家被寵成了一副驕傲性子,被人稍微提點敲打了幾句,她就沒精打采,恨不得親自逆犯上,頂撞教引嬤嬤幾句。

  ??沈家人對此確是喜聞樂見,尤其是作為兄長的沈行舟,有身旁的小廝拿著書卷,老早就站在青竹宛院的門口等沈挽鳶梳妝打扮,隨即裝作無意的說道:“聽說國芳書院規矩雜亂冗多,也不知道我若是去了,能不能支撐下來,隻不過我們男兒郎是學騎馬射箭,才不用背那等繁文縟節。”

  ??沈挽鳶攥緊手帕,心中不斷默念:“這是哥哥,這是兄長,他自小三魂便離了兩魄,神誌不清,不能和他一般計較的。”

  ??沈行舟見她麵上笑得溫軟,可是背地裏攥緊了手帕,便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戰,他最了解這個嫡妹妹,麵上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溫柔模樣,背地裏卻不知道使什麽壞,估計心中正在把自己都罵出血了,良心才終於發現些許,笑著安慰道。

  ??“妹妹何必介意呢,我聽說夫子可是十分掛念你,特地命人將你的書案抬到了桌前,作為眾位學子的表率,你可一定要起好作用,不要丟我沈家姑娘的臉麵。”

  ??“……”沈挽鳶把手帕當做沈行舟的臉,拚了命的絞著手帕,一副小女兒做派,夫子命人將她的桌案擺到台前也是有典故的。

  ??沈挽鳶曾被當著眾人的麵趕出書院學堂整整三次,每次眾位貴女都以為她會羞憤至極,正準備成群結隊的看笑話之時,卻發現她孤身一人在湖亭水榭玩得正歡,輕聲的撫著古琴,奇妙而又流暢的音色繞梁十日而不覺,被傳頌為一段佳話。

  ??對這位上課便出神,望向木花雕窗的外麵,對著廣闊的大地,和一棵亭亭玉立的桂花樹發愣,有不少次夫子見她出神,便故意想要難為她,提一些比較刁鑽的問題,可沈挽鳶偏偏學識淵博,這些問題不足掛齒,常常把夫子氣的吹胡子瞪眼,卻拿她毫無辦法。

  ??因此才趁著沈挽鳶不在之際,命人將她的桌案擺在台前,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也讓自己多活幾年。

  ??對於這位沈家嫡女,幾位夫子竟然給出了同樣的答案——願沈挽鳶成功摘得魁首,轉年不要再來!

  ??“小姐。”扶蘭突然壓低了聲音說道,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恐慌瑟縮,輕手輕腳地往她手中塞了張紙條:“安柔的事情我調查明白了。”

  ??或許是扶蘭的小動作太過明顯,沈行舟甚至好奇地扭過臉偏頭去看,忍不住問道:“莫非你生病還在主子麵前當差,否則怎麽會抖成這樣,雖然你們身為丫鬟小廝,但這點兒藥上的事兒,還是不會難為你們的。”

  ??扶蘭頓時覺得雙頰燒的一般紅了起來,整個人都說不出什麽話,對於這個嫡少爺一直是隻可遠觀不可近瀆的神明,被沈行舟這樣溫柔的注視著,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大腦一片空白,原本準備好的搪塞詞匯,似乎都被預料到了一般。

  ??“是安氏之女得一點私事。”沈挽鳶輕描淡寫的說道,神色當中竟然有幾分諷刺,歎了口氣說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她最近有點不安分,我要仔細在身邊敲打敲打,否則怕後患無窮啊。”

  ??“若是不安分就遣送回她娘的別院。”沈行舟對待這個名義上的妹妹卻是極其不耐煩,皺著眉頭說道:“若不是你和母親心善,哪裏還有她們母女二人容身之地,如今竟然敢來肖想別的,簡直是癡人做夢!”

  ??他雖然如此說著,但也沒有擅自替沈挽鳶做決定,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妹妹,更不是什麽吃虧的主,喜歡把安氏之女放在身邊,就一定有她的用意,他又何必插手這些後宅之事。

  ??“我在府裏的日子太無聊了,隨便養這個小玩意兒,倒是解解悶。”

  ??沈挽鳶手絹輕捂著嘴咳了兩聲,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如今已經快入夏,她的身子過去還是不見好,這大清早起來必須要穿件薄氅披風,否則就咳嗽不止,倒真是稀奇。

  ??“這都什麽時節了,你怎麽還咳呢,請大夫來看了沒有?”沈行舟擔憂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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