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死無對證
作者:
柚子 更新:2021-07-14 18:49 字數:3751
門外李嬤嬤出聲催促道,“大夫人,太夫人那邊正在催問付管家的下落,您看?”
??付管家平靜站起身來,轉身朝外走去。
??廳中大夫人伶仃坐在裏頭,無聲的張口卻說不住挽留的話。
??付管家跟著李嬤嬤朝著向善堂而去,玉堂苑門外負責帶付管家回府的管事正焦急等著較差,見了付管家他麵色一送正要迎上前去。
??卻見付管家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瓷瓶。
??那是新婚之日一直放在付管家胸口的毒藥。
??就在張悅然怔忡之間,付管家揭開藥毫無遲疑的一飲而盡。
??這一切似乎在付管家自盡之後得到結束,陳府接連的喪事令所有人心情萎靡至極。
??付管家這事情因死無對證,加之陳淮南不停求情就這麽不了了之。
??大夫人卻在這之後生了場大病,連平日裏請安都一概免了。
??沈槐無事便去合歡苑探望一蹶不振的陳淮珠。
??今日沈槐從藏風格送完膳便孤身一人前往合歡苑,陳淮珠正坐在院中發呆。見了沈槐臉上才有些微笑意。
??“沈槐來了?”
??沈槐笑著點頭,見合歡苑中一副冷清的模樣,問道,“平日裏那些丫鬟婆子呢?”
??“早上李嬤嬤來借人,說二叔今日要去向善堂用膳。祖母那想來人少,我便讓人全去伺候了。”
??“二老爺?”沈槐進陳家後從來沒見過這號人物,她倒是有些好奇起來。
??“是,說起來祖母幾個兒子到最後就剩下二叔一人,可這二叔似乎和祖母不太親近。不對,是對府上所有人都不親近。他整日就呆在留香苑中甚少出門。隻每年三哥生辰才會出來一趟。”
??“你是說陳淮生今日生辰?”沈槐驚異出聲。
??怎麽昨日去送飯時都不見他提過?
??陳淮珠點頭道,“二老爺和三哥自小感情就好。三嫂竟不知道三哥生辰嗎?”
??沈槐有些羞愧的點點頭,“府上沒人和我提過啊。”
??“府上人都不大關心三哥,不同你提也不算奇怪。”
??沈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是夜,沈槐提著食盒往藏風格而去。她麵上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新手做的長壽麵和不和陳淮生的胃口。
??她正想的入神,連迎麵走來的人都沒發覺,竟直直朝那人身上撞了上去。
??沈槐連忙致歉,抬頭卻一怔,怎麽這人和陳淮生倒有些像。
??難道?
??“你是二叔?”
??那人聽了一怔,見沈槐手中提了食盒,想來這便是淮生取的媳婦了。
??陳忠安便和藹笑道,“是,你是沈槐?”
??沈槐連忙點頭請安。
??陳忠安虛虛扶了一把沈槐道,“我才從淮生那出來,他先才還在拜托我派給貼身的丫鬟婆子服侍你呢。我正想著誰能讓淮生這麽上心,這便見到你了。”
??春華死後本就冷清錦苑更人少起來,沈槐自己倒不覺的有什麽不便,沒想到陳淮生竟連這事都想到了。
??沈槐想著臉上一紅。
??陳忠安見她所思所想似乎都顯在臉上的單純模樣,微微一笑道,“那便快去送飯把。”
??沈槐便朝陳忠安告辭朝藏風閣而去。
??才到樓底卻隱隱聽到閣中似有交談之聲,沈槐好奇駐足細聽,隻覺那同陳淮生說的聲音極耳熟,卻一時半會想不起到底是府上何人。
??那人出聲道,“淮生,我好久都沒來見你了。最近府上事情發生的太多,實在是自顧不暇。”
??那邊陳淮生卻沒接話。
??那人輕笑一聲道,“瞧你剛才見我上來的期待模樣,難道以為我是沈槐?”
??陳淮生卻冷淡道,“你今日來有何事?”
??那人輕歎一聲,“今日是你生辰,我隻是想來看看你罷了。”
??沈槐此時心中隱隱猜到那人是誰,心中甚疑惑。
??陳淮生卻在此時道,“多謝大嫂了,既然賀過了,便請回吧。”
??沈槐大驚,竟然真是大嫂!這大嫂和陳淮生怎麽聽著倒是熟撚的很?
??倒不是沈槐故意要呆在樓下聽著,她有些進退不得的站在樓底,樓上交談聲仍在繼續。
??“淮生,你還在怪我?”
??沈槐聽的雲裏霧裏,陳淮生大嫂什麽呢?
??“大嫂多想了。”
??許月安語氣卻激動起來,“我當年嫁給你哥哥也是萬般無奈!我一個人如何抵抗許家!我如何不想等你從國外回來?”
??陳淮生沉默的看著許月安,第一次發覺她心中所想。
??半晌他輕聲道,“都過去了。”
??“過去?嗬嗬。”許月安笑容帶著淒涼之感,“當年你走之後我也曾以為過去了,可你為什麽又要回到陳家?你可知道當年你回來大夫人和陳淮南曾要對你下殺手,是我…”
??陳淮生打斷道,“所以你就將父親留有家產的事情說出來保住我的性命?”
??“我有什麽辦法?陳淮南和大夫人心知老爺對你疼愛甚深,老爺走後亦有不少資深的管事曾舉薦你為陳家當家,大夫人如何會讓自己的兒子失勢,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你!隻有那些家產可以保住你一條命,所以我便裝作無意見透露出來!”
??陳淮生看著許月安平靜道,“你不必為我做這些,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可以隨意讓人拿捏的三少爺了。”
??許月安隻將目光深深看向陳淮生,“我知道,從再見到你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你不是以往的淮生了。”
??她站在閣中,眼底帶著深深的執念,就這麽帶著期望,看著陳淮生。當年她與陳淮生青梅竹馬一同長大,陳淮生雖然從小桀驁難馴,可待親近之人卻溫柔非常。
??這樣一個人,誰又能抵抗的了呢?
??陳淮生看著許月安,腦中不知道怎麽的卻想起沈槐的臉,他將心中疑問對許月安道,“那些大夫人送進來的丫鬟?”
??許月安毫不掩飾道,“是我除掉的。”
??“大夫人本意就是想讓那些丫鬟近你的身想知道家產的下落,我便將他們一一除了。沒想到府上的丫鬟被嚇的不敢再來藏風閣,大夫人竟還能想到讓外頭的野丫頭來做這件事情。”
??陳淮生聽到野丫頭三個字時,眉頭一顰,可一旁的許月安仍在說著。
??“我知道你雖在病中但心中自有計較,怎麽會讓大夫人得逞?所以我最近正想著要不要替你清了這塊絆腳石!”
??許月安說完,細細端詳著陳淮生的神色,她說這話本就隻是想試探罷了。
??陳淮生神情不明,仍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看著許月安認真道,“你不也和從前不一樣了。”
??他出國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許月安陪在身旁,那時候父親擔心母親瘋病會傷了自己,早早便將自己放離了母親身側。待他到束發之年父親便做主同許家結親,許月安這才時常出入陳府伴自己左右。在後來,父親卻突然送自己出國。
??他心中對許月安的印象仍在當年兩小無猜的純淨時光之中,她現在陡然出現在自己麵前成了這幅樣子令他大感差異。
??許月安聽了卻笑出聲來,那聲音無奈又淒清,“陳府這鬼地方呆的久了,誰又會有什麽好模樣呢?”
??陳淮生輕歎了聲。
??許月安見他似有動容,出聲再問,“那沈槐說起來也是大夫人的人,你可要我幫你將她擋了?”
??沈槐仍站在樓底,聽到許月安這麽問,握著食盒的手陡的緊了緊,隻聽樓上陳淮生聲音傳來。
??“我心中有數,你不要再為我多造殺虐,我自會小心。”
??沈槐神色一涼,隻覺心中似陡的破了一個窟窿,空落落的。
??上頭沒了聲音,沒一會樓梯上傳來腳步聲,許月安正往下而來。
??沈槐連忙躲在雜物之中,她屏住生息,許月安未曾察覺徑直出門。
??黑暗之中隻餘沈槐眼中閃爍微亮的光,呆怔的坐著。
??原來,她的淮生,也在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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