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人太客氣了！”淩展辰凝眉沉思，聖上讓文清他們參與進來，肯定又是淩滄海在聖上麵前進言了。

  這樣也好，他們相互製約，省去了不少麻煩。

  石磊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大人，門房值守的侍衛來報，文家那匹白馬剛剛四肢抽搐，突然死了。”

  “嗯？”淩展辰眸子緊縮了下，察覺事情的不尋常，隨即命令道，“趕緊讓孫府醫去看看是何原因！”

  “是！”

  石磊轉身而去。

  聞言，文清輕歎可惜了，那匹白馬是文心蕊心愛的馬。

  文心蕊聽到家奴來報，頓時眼淚汪汪地奪門而出。

  雲苒雪緊忙起身追了出去。

  “文大人，咱們也去看看吧。”

  淩展辰與文清和劉銘一前一後來到府門前。

  老孫剛查看完那匹白馬，衝著淩展辰回道，“大人，經查驗文小姐的馬是中毒而亡。中毒應該有段時間了，早上突然發瘋想來也是中毒引發的。”

  淩展辰睨著躺下地上了無生氣的馬問道，“可知是何種毒？”

  “屬下無能，還未查出何毒。”他又不是獸醫，給畜生驗毒不是他的專長。老孫無奈地跪在一旁，伏地回道。

  “孫府醫起來吧。”

  文心蕊蹲在馬兒麵前，輕撫著馬背，放聲痛哭，“平日它可是溫馴的很，是誰這麽狠心要了它的命······”

  文清最見不得女兒哭，慌忙上前安慰，“馬已經死了，咱們好生安葬就是。”

  “不行，我的馬死得不明白，一定要找出凶手。”文心蕊也不顧千金小姐的身份，胡亂地抹了一把淚水，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文清擰眉歎氣，“在大司馬府前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別忘了咱們是來感謝人家的。”

  “文大人無妨，心蕊的心情我能理解。”雲苒雪拍了拍文心蕊的肩膀，“心蕊，想找到凶手就得先知道這馬中了何種毒。不如這樣，咱們把馬抬進府裏好生檢查。”

  聞言，文心蕊立馬止住哭泣，很是疑惑地問道，“······剛才孫府醫不是已經做了檢查嗎？”

  “是做了檢查，但沒有對馬進行解剖呀。心蕊同意的話，我要對馬進行解剖，或許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此話一出，驚掉了眾人的下巴。

  淩展辰看到雲苒雪認真的神情，這丫頭會驗屍？

  “對馬解剖？”采芷替他問出了心中疑問，彎腰望著雲苒雪，“小姐，你？”

  “我怎麽了，我對馬兒還是很熟悉的。”雲苒雪瞪了采芷一眼，扶起文心蕊，“心蕊意下如何？”

  “好。”

  文心蕊倒是爽快地答應了，一來想要弄個明白馬中得何毒，二來呢十分好奇雲苒雪如何驗毒。

  “來人，把馬抬進去。”

  雲苒雪吩咐了一聲，便拉著文心蕊折回府內，又吩咐采芷去廚房裏拿幾把刀拿來。

  石磊和侍衛合力將馬抬到了正廳的院子裏，退到一旁等到命令。

  雲苒雪掃視著地上躺著的馬，早上那會兒，兩指戳向馬脖子，馬當時癱軟下來，也許病症就在此處。她當即脫下風衣扔給采芷，挽起袖子，伸手探向馬的脖子。

  老孫看到淩展辰暗沉似水的那張臉，緊忙上前，“夫人，屬下給您打下手。”

  “我自己來吧，需要你的時候自會叫你。”

  老孫被拒絕，尷尬地讓到一旁。雲苒雪在眾人的注視下，帶上了一幅手套，拿起彎刀細致地給馬剃毛。

  馬脖子上的毛很快就被剃了個精光，借著火把的亮光，仔細尋找著上麵的蛛絲馬跡。

  皇天不負有心人，一番苦苦尋找，果真在馬脖頸上發現一處細小的紅點。

  雲苒雪呢喃著，“果然如此。”

  老孫驚詫地看向她，“夫人知道何種毒？”

  “還不太確定。”

  雲苒雪放下手裏的大刀，拿出那柄柳葉刀，刀鋒劃開馬脖子上的皮，環切後，雙手用力撕下上麵的皮，紅點之下四周的肉呈現暗紫色。沿著紅腫嚴重的地方切開來看，裏麵的肉裏都帶有黑色的淤血。

  “我沒猜錯的話，馬被一種毒蜂叮咬了。今早馬驚了，想必是有人特意製造了那一幕。這種毒蜂毒性很強，被它叮了，很容易喪命，隻是——”雲苒雪有些疑惑了，景城內沒有這種蜂子呀，怎麽到了這的，有人故意為之？

  看到她眼中的惶恐，淩展辰緊張地問道，“隻是什麽？”

  “隻是這種蜂子不該出現在這裏。”雲苒雪回過神來，迅速摘下手套，看向文心蕊，“心蕊，這是不幸中的萬幸。還有一種蜂子號稱殺人蜂，若是人被它叮咬，就會四肢抽搐，亂抓亂撓，看上去跟得了失心瘋似的。”現世中有次在大草原旅遊，親眼目睹馬兒被毒蜂哲死。聽牧民說過毒蜂威力，還特意在網上查詢了毒蜂信息，以及如何規避的方法。

  文心蕊嚇得臉色蒼白，驚叫道，“這也太恐怖了。”

  文清拍著女兒的肩安撫著，“幸好你沒事。”他轉頭看向淩展辰，“淩大人，聽夫人一席話，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前不久樞密院大牢裏死了個犯人，也是如此症狀，那人就是月吾國的摩崖。”

  “哦？為何文大人沒有上報？”樞密院關押的犯人都是些即將處置的重量級人物，淩展辰俊朗的麵龐上，不禁浮現出一抹冷意。

  “淩大人，當時仵作驗屍給出的結果是突然暴斃而忙，脖子上的抓痕也是犯人自己為之。事關重大，我上報了，淩公公也派人過來再次檢驗了，其結果一致。”

  “原來如此。”淩展辰眯著眼眸喃喃自語，“凡是有經驗的仵作都能驗出點什麽，當時仵作為何沒有看到犯人脖子上的紅點？”

  文清忽地瞪大了眼睛，恍然明白了什麽，“當天驗屍的仵作老錢病了，派他年輕的徒弟過來的。我當時也沒想到會有人用毒蜂殺人，可如今屍體都已火化，說什麽都晚了。”

  看天色不早了，他緊忙又說，“今個多謝淩大人和淩夫人點撥，文清受益匪淺。打擾多時，告辭！”

  “慢走！”淩展辰示意石磊送客，目送文清他們抬上那匹死馬離開。

  侍衛們連忙打水衝刷著院子，又點燃熏香，血氣很快便散掉了。

  雲苒雪又累又渴，緩緩挪動著步子進屋坐下喝著茶。

  沈樂兒湊了過來，“姐姐說的那種殺人蜂真的會神不知火不覺的殺人嗎？”

  “沒錯！這種殺人蜂變異速度快，若是被人馴成殺人武器，一旦被盯上就沒個跑。比如——”

  看到沈樂兒和采芷聽得正入迷，雲苒雪又有了奸詐的眼神，閃過一抹精光，

  捏起一根茶葉梗彈指飛出，嗖地劃過沈樂兒的脖子。

  “嘶！”沈樂兒下意識的伸手捂住脖子，采芷嚇得一個高跳起躲在沈樂兒身後，緊張兮兮的環顧四周，“小姐，那毒蜂不會跑到屋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