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苒雪恭敬地行了個標準的禮，笑盈盈道，“苒雪多謝貴妃娘娘厚愛！皇後娘娘賜給苒雪的布料正好排上用場，苒雪就用這妝花緞現場做身衣服。”

  現場？

  藍氏嘴角抽搐，不吹能死嗎？

  走上前拽了拽雲苒雪的衣袖，低聲嘲諷道，“這裏是皇宮，不是菜市場，想推廣你的衣服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你還不趕緊隨宮人下去換衣服，穿著濕衣有失體統。”

  雲苒雪沒有搭理她，當眾脫下外衣，拿起宮婢手裏的布料抖開披在身上。布料在她靈巧的雙手間折疊旋轉間，一件長衣就完成了。末了，她又運用靈活的手指擺弄出兩朵花斜著別在胸前。

  從布料入手到成為一件衣服也就三兩分鍾的時間，震撼了全場。

  淡粉色的長衣裹在雲苒雪身上襯著那張粉嘟嘟的小臉更加俏皮可愛。

  皇後抿著嘴溫和地笑道，“大司馬夫人果真是個心巧之人，這樣裝扮更加可人了。好了，大家繼續用膳。”

  眾人觥籌交錯，共享生平盛宴。

  雲苒雪悶頭吃著眼前的飯菜，這麽久了也不見老淩過來，想必脫不開身。

  坤澤殿上，歌舞美酒，南宮鈺身邊由徐美人作陪，正與群臣推杯換盞。

  淩展辰雖然事先聲明自己有傷未愈，可榮王與幾位重臣仍舊以羅平大捷有功為由頻頻敬酒。

  此時宴席已經過了大半，淩展辰看了一眼興致正濃的聖上，提議道，“陛下，臣表演個古彩戲法，給大家助興。”

  南宮鈺撇撇嘴，玩味地看著淩展辰，“愛卿會古彩戲法？”

  “微臣也是剛學了兩手，獻醜了！”淩展辰示意宮人拿來一塊紅色大布蒙住眼前的桌子，輕輕地一抖，刹那間手上多一塊漂亮的雅石。

  遠看雅石光滑、圓潤、通透，裏麵的圖案猶如國畫大師手中的一幅幅水墨丹青，層層疊疊，變幻無窮，令人嘖嘖稱奇！

  榮王最為喜好收藏奇石，可謂是行家，他衝著高座之人一拱手，“皇兄，此石為玉髓也叫海玉，每一塊都舉世無雙，獨一無二。”

  “王爺果真是慧眼識珠！”淩展辰恭維了一句，看向聖上，“陛下，此石正如榮王殿下所言，名為玉髓，微臣借花獻佛獻給陛下。”

  南宮鈺甚為喜歡，可是聽到“借花獻佛”眸色沉下，“這麽說這塊玉髓不是愛卿的？”

  “當然不是。請陛下允許宮人把殿外幾個箱子抬進來，臣再揭曉謎底。”

  淩展辰露出狐狸的笑容，賣起關子，引得文武百官探頭探腦竊竊私語。

  “準了！”

  淩滄海立馬給值守的太監遞去眼色，不一會兒幾口箱子抬上了大殿。

  淩展辰一一打開，裏麵的各色玉髓、瑪瑙奇石讓眾人看得目瞪口呆。最為矚目的要數那顆黑色珍珠，淩滄海臉上現出驚訝之色，這顆珍珠多年前就贈給了柳家，怎麽會在這？

  淩展辰挑起眉頭看著他，卻是一言不發。

  南宮鈺明知故問道，“淩愛卿，這些奇石異寶從何處搜羅而來的？”

  “啟稟萬歲，前些日子臣奉命查沒莫格柳家，從柳家寶庫裏查沒而來。柳家仗著當地官府給他暗中撐腰，這些年無惡不作，霸占良田無數，販賣私鹽······”

  販賣私鹽那是殺頭重罪，並且相關的官員都要坐牢。

  但是，有些人為了利益仍舊會鋌而走險。

  淩展辰掃視著淩滄海繼續說道，“按照我朝律法，凡是大量販賣私鹽者誅九族，臣遵照萬歲旨意已經查察，當下已經結案，案宗轉交到了刑部。查沒的所有物品也入了國庫，這是清單請陛下過目。”

  淩滄海看到清單上的數目，氣得他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而南宮鈺卻是龍顏大悅，把眼前的糕點賞給了淩展辰。榮王趁機再次舉杯，“淩大人清除了地方一害功不可沒，本王敬你一杯。”

  淩展辰喝下杯中酒後，向南宮鈺投去求救的眼神，南宮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喝下徐美人遞來徐美人酒，“諸位愛卿，奇花園的菊花開得盛，隨朕前去走走。”說完拉著徐美人向外走去。

  眾人烏泱泱的起身跟在後。

  一行人登上了琉瓔台頂層的平台，南宮鈺命群臣以菊花為題，每人吟詩一首。

  眾人垂頭陷入冥思苦想中，徐小雅眼角餘光掃向淩展辰，看他魂不守舍的望著禦花園方向。她心裏一陣苦笑，手被南宮鈺緊緊攥著，連忙收回心思，“陛下，臣妾聽聞淩大人文武全才，可否讓淩大人給大家打個樣。”

  自從徐小雅進宮那日開始就成了後宮中的專寵，今個宴請群臣又獨獨帶上她，似乎像世人證明南宮鈺對她的喜愛。

  南宮鈺今個高興，大手一揮，“準了！”

  淩展辰緊忙施禮，“微臣獻醜了。”他俯視著樓閣之下大片的菊花，信手撚來，“簇簇竟相鮮,一枝開幾番。”

  “淩大人，光把菊花樣子描繪出來，詩中沒有菊花不算數。”榮王接過話茬調侃，贏得不少人讚同。

  “好，微臣重新再來一首。”淩展辰眯了眯眼睛，忽然想起雲苒雪寫過的詩詞，“不是花中最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榮王殿下，微臣這首詩詞可有菊花？”

  “有，還很有意境。”

  淩展辰開了好頭，群臣接續下去。

  他正準備跟南宮鈺告假離開，忽然看到皇後帶著一群夫人去往西園。

  站在這裏可以俯視到西園全景，便又打消了先前的念頭。

  剛才還在用膳的雲苒雪她們，本來皇後要樓閣下戲台開唱，於貴妃卻說，年年賞菊都是這一套太乏味了，提出到西園騎馬射箭。

  皇後倒是隨和，竟滿口應了下來。

  雲苒雪知道筵無好筵，於貴妃這樣折騰這裏肯定有事呀。

  隨著紅衣太監的一聲，“皇後娘娘移駕西園”眾人動了起來。

  她跟著來到西園跑馬場，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

  於貴妃高傲地仰起頭，眼角看著眾人，“往年都是射箭，打馬比賽，今年馬上射箭，正中靶心的次數越多，籌碼越大。姐姐您的意思呢？”

  皇後對於貴妃處處搶風頭毫不在意，似乎已經習慣她這樣飛揚跋扈，她不僅沒有生氣反倒一臉溫和地笑道，“妹妹提議蠻不錯的，妹妹準備的何籌碼？”

  “我把這塊佩玉賜給奪冠者如何？”於貴妃摘下腰間的美玉拿在手裏晃了晃，“姐姐又準備了何籌碼？”

  皇後想都沒想從頭上拔下一個金簪，“這個吧。”

  “好，來人帶各位夫人下去選馬。”

  兵部尚書的夫人秦氏搶在頭裏率先選到了一匹棗紅馬，其餘人爭先恐後地往前擠，都想要性子溫和的馬。

  於貴妃宮裏的藍衣太監讓眾人排好隊，直接按順序挨個分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