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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懋功，莫小白其實也惦記著自己的領地兵馬。

  真正參與滎陽一戰的大夢鎮兵馬隻有四百騎兵，其餘步卒都在趕來的路上。

  莫小白並沒去探尋現在大軍到了何地，但想來按照之前規劃的路線，再慢也就是三五日之內的事。

  事實正如莫小白所想，短暫的五日時光匆匆流逝。

  當麾下騎兵哨探帶來吳楚聯軍逼進梁國的消息，西麵長安大軍就像是與敵軍保持著高度默契一般，同樣跨過了洛水支脈。

  滎陽城外，當大軍前部兵馬緩緩前來，莫小白臉上也跟著露出喜色。

  李績、郭嘉、張郃，還有麾下藤甲兵、重戟士、秦銳弓弩士，全都來了。

  “主公。”

  一眾文武在城下會麵，莫小白笑著頷首：“不必行禮，你等隨大軍遠道而來，一路上多有辛苦了。”

  “沒能與主公同行，我等有愧。”

  見李績等人仍舊抱拳行禮，莫小白隻能把他們一個個托起來：“說這個做什麽，對了，這前部兵馬可要入城駐紮？”

  “回稟主公，太尉的命令是前軍繼續東進，但我等主公麾下本部兵馬，與滎陽兵馬可在此地暫作休整。”

  “那好，咱們先進城。”

  莫小白點了點頭，他並沒在前軍陣營中看到周亞夫，索性不再死等，反正接下來肯定會有見麵的機會。

  帶著麾下兵卒徐徐入城，莫小白剛安頓好將士，就聽到滎陽令命人傳話，讓自己速回縣衙。

  留下李績等人在軍營休整，莫小白趕到縣衙時，劇孟、韓頹當等人也都到了。

  而除了這幾位以外，縣衙後堂上座，還坐著另一人。

  此戰長安委任的前線總指揮，當朝太尉周亞夫。

  “卑職，參見太尉。”周亞夫既然到了，莫小白自然得上前行禮。

  和當初剛見麵一樣，周亞夫依舊是不輕不重的點頭，隨後才道：“滎陽一戰，頹當已盡書信相告，此戰你做的很不錯，滎陽和敖倉得以保全，你當居首功。”

  “卑職不敢邀功，隻是盡力而為。”

  “有功就是有功，不用你藏著掖著，你的功勞我已上書表奏，想來不日會有賜賞。”周亞夫右手一揮，繼續道：“另外此戰雖說小勝叛軍，但戰事依舊緊急，你與頹當的兵馬不可久留滎陽。”

  對於周亞夫這話，莫小白當然能理解。

  自己麾下精兵和韓頹當的騎兵，可都是此刻朝廷兵馬中的超級精銳。周亞夫隻要不傻，就不會忽視這股力量。

  “敢問將軍，我等何時開拔，又去何地駐紮。”

  “此事還不急，你們還要在這等竇嬰大將軍令後軍駐防，等你們與竇大將軍交割換防後，再領兵東進去昌邑。”

  隨著周亞夫說完，莫小白也想起來了。

  這一戰雖說前線是由周亞夫指揮統籌，但整個戰局的把控，其實還有另外一人在主持。

  大漢外戚名將，竇嬰。

  其實也對，滎陽一地太過重要。

  雖說第一仗勝了，但此地若沒有重兵駐防，還靠著那麽一兩千、兩三千人把守，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聯軍給吃掉了。

  竇嬰選擇屯兵滎陽，主持趙、齊兩地戰事，本身就是合情合理、再好不過的選擇。既然周亞夫要自己等竇嬰，那就等唄。

  莫小白對此沒有意見，周亞夫說完也很快跳過，轉而望向劇孟：“吳、楚二國舉事不求於壯士，何其無能？壯士攜河南遊俠拚死守城，老夫也要向你表示謝意，能在吳楚聯軍手中立保敖倉不失，並大坡其兵馬，壯士之才，足以擔任我軍中戰將。”

  “不知壯士，意下如何？”

  橄欖枝。

  周亞夫向劇孟拋橄欖枝了。

  劇孟的大名和才幹，連周亞夫這種眼高於頂的人都要心動，莫小白其實也有過類似的念頭。

  特別是一同經曆過數個小時的鏖戰後，拿到詳細的戰況數據後，莫小白很清楚劇孟雖然隻是一介平民，但他的軍事才能，真的一點不比自己麾下大部分將領差。

  擔任將職，綽綽有餘。

  然而很可惜的是，這樣一位將才豪俠，對於官道卻不是那麽熱衷。聽到周亞夫的求問，更是沒有露出半點波瀾：

  “太尉抬愛，孟無以消受。”

  劇孟搖了搖頭，馬上就跟著起身：“此番援助，實是不忍再見中原烽火延綿，如今大軍已至，我等閑散遊俠當告辭返鄉，還請太尉準許。”

  告辭，回家。

  劇孟這麽一說，周亞夫頓時皺起了眉頭。

  見周亞夫皺眉，一旁韓頹當立刻勸道：“劇壯士乃天下英豪，何不趁此機遇，為自己博一個功勳，日後也可同朝為官、同殿稱臣，將來封侯也未可知啊。”

  韓頹當這麽說，基本上就是在給劇孟畫餅了。然而這種‘大餅’或許有人喜歡，可那群人中肯定沒有一個叫‘劇孟’的名字。

  “人各有誌，孟一生隻想縱情鄉野。”

  劇孟完全不為所動，再次抱拳行禮：“願祝太尉早日平叛，還中原一個太平，劇孟這就告辭了。”

  劇孟鐵了心不願插足官場，周亞夫很快也灑脫一笑：“罷了，壯士心願我明白，允你們各自返鄉便是。但此戰你們的功績，卻是誰也剝奪不了，不妨再暫留數日，你不要賞，總有其餘義俠們需要。”

  眼高於頂的周亞夫能這麽‘和氣’的說話，劇孟也不好再多說，抱拳道謝很快便坐了回去。正如周亞夫所說，這一戰遊俠們損失也很大。他劇孟可以把朝廷賞賜當成糞土，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好了，我還有軍務在身，不能久留滎陽。你們留下等候竇嬰，我先走了。”周亞夫能抽空出來見莫小白等人一麵本就不容易，談完了要說的正事，自然要起身離開。

  幾人一同將周亞夫送出縣衙，很快周亞夫就帶著幾十號親兵迅速朝城門方向奔馳。

  “世人都說太尉傲慢，其實這隻是他擇友太嚴罷了。”望著周亞夫飛奔離開，莫小白對這位也是有了另一種認識。

  一旁韓頹當聞言，附和道：“太尉大人，實是國之柱石。”

  “嗬嗬，或許吧。”

  莫小白怒了努嘴，隨後伸了個懶腰：“大將軍沒到之前，我等還能再清閑幾天。走了走了，我去瞧瞧我那些部下。”

  晃晃悠悠回到軍營，莫小白其實也沒什麽瞧的，無非是和李績他們閑聊。

  然而莫小白有心情在這閑聊，遠在大漢以北的荒漠，卻有一群人風塵樸樸的忙著幹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