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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敵！

  當一道道狼煙從疏勒傳向莎車，莫小白很快就看到班超發來的信號。

  當日兩人在疏勒地界分開就有約定，貴霜大軍犯境，莎車方向要立刻用狼煙示警，若貴霜大軍有潰敗跡象，疏勒同樣需及時做出通知。

  現在狼煙訊號從東北方傳來，莫小白當即興奮握拳：“看樣子貴霜大軍是撐不住了，很可能會從疏勒方向往南邊潰退。”

  “主公，可速給李將軍傳信，約定好時日，兩麵突襲城外貴霜大營。”

  和莫小白一起站在城頭眺望遠處狼煙，郭嘉同樣滿臉笑意：“此刻貴霜騎兵士氣衰竭，將士無力披甲，戰馬無法負重，正是一舉破敵的好時機！”

  見郭嘉力主出擊，莫小白當即追問：“奉孝，懋功，你們覺得何時突襲為好？”

  “西域入夜苦寒，雖對敵軍不利，但我軍漢卒、西域兵卒混雜，夜晚調度同樣吃力，所以不宜夜襲。”

  郭嘉沉吟一會，隨後望向城外：“不如趁著午後酷熱之時，全軍猛攻敵營，貴霜兵卒即便想戰，也無力與我軍力抗。”

  “懋功，你意下如何？”

  “軍師所言，正是破敵良策。”李績含笑點頭，即便奉孝不說，他也會說出類似的提議。

  手下文武心智囊腹意見統一，莫小白立刻拍板：“既然你們都覺得可行，那就讓人與飛將去信，未時三刻，南北兩麵齊攻敵營。”

  ………

  未時！

  按照24小時製，正是下午13點至15點。

  三刻，已接近14時。

  正是西域之地一天之中，最為酷熱的時刻。

  已經餓了兩天的貴霜守營戰士，有氣無力的靠著木欄，不時伸出舌尖舔過幹澀的唇角。

  因為沒有食物補充，貴霜戰士連去遠處河道取水的力氣都沒有，此刻營地不但缺糧，連喝上一口水都變得不太容易。

  “咱們，什麽時候才能回去？”

  “誰不想回去，再不回去我們餓死在這的。”

  “將軍就應該帶我們離開，離開這個地獄一般的西域。”

  “如果還能活著回去，這一生我都不會再來，絕不會再來。”

  十幾名兵卒有氣無力的，你說一句、他接一句，所談論的內容早就從如何殺更多的漢人，變成如何回家。

  也是在同一時間，一道道地表震動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若換做平時，這群貴霜戰士一定立刻探頭查看，同時向大營示警。

  可現在，隻有寥寥兩三測側著腦袋望了一眼。眼中沒有任何焦急和好戰，反而夾雜著絲絲解脫。

  饑渴的困擾，並沒影響他們的大腦思維。

  在場的貴霜戰士幾乎都知道遠處傳來的聲音是什麽，但他們卻沒力氣起身，更沒力氣呼喝。

  或者說，再如何示警也沒用，整個大營和他們情況相仿的戰士，太多太多了。

  或許讓漢軍攻破營寨，自己成為俘虜後，還會被漢人送回蔥嶺另一頭的家鄉。

  漸漸地，漢軍的身影已經清晰可見。

  有那麽幾名貴霜戰士，憑靠著毅力爬了起來，但緊隨而來的卻是鋪天蓋地的弓箭。

  漢人弓手和莎車弓卒，從兩百步外就開始拋射齊發。剛剛站起身的貴霜戰士還沒來得及張口，身上就已經插了近十支利箭。

  他忘記了，自己現在身上並沒穿戴重甲。

  麵對鋒利的西長箭，失去戰甲防護的貴霜兵卒就和蔡侯紙一般脆弱。

  眨眼的功夫，就被射成了馬蜂窩。

  “殺！”

  一通弓射掩護，親自領兵殺向貴霜大營的莫小白高舉長槍，下達了唯一的將領。

  這一刻，不再需要任何計謀。

  對於龜縮城內許久的漢軍而言，隻需要痛痛快快殺上一場。

  三十秒後，衝在最前頭的藤甲兵一舉洞穿貴霜大寨前門，隨後數以千計的混合騎兵衝殺入營。

  當貴霜大營前端響起戰鬥廝殺聲，後方同樣有戰鬥聲響傳開。李廣領著近千騎兵打頭，身後跟著各個要塞小城匯聚而來的莎車兵卒。

  這些莎車兵卒或許打不了什麽艱苦的陣戰，但是對於順風順水的殲滅戰，倒是一個個呼喝起勁。

  “將軍，前營和後營，都被漢人和西域人攻破了。”

  “我們現在怎麽辦？”

  “要逃嗎？”

  營地被漢軍前後夾擊，眼看馬上就能殺至中帳，巴魯、帕卡滿臉緊張的望著主將迪利亞，就等迪利亞點頭，然後帶著僅剩的一批還略有戰力的戰士逃出營寨。

  然而讓兩人失望的是，迪利亞並沒點頭，反而抽出了自己的雙手大劍：“我們能往哪逃？戰馬已經很久沒有喂足口糧，你們的馬能跑多遠？”

  “這場戰鬥，從我們手中開始，就應該由我們自己來完結。”

  “戰士們，跟著我和漢人再戰最後一場！”

  “殺！”

  雙手握劍低吼一聲，迪利亞沒再騎馬，就這麽邁著步子衝向前營。身旁巴魯二將隻能選擇跟上，因為剛才迪利亞說的都是實話。

  即便要逃，恐怕也逃不了多遠。

  很快這股大營內唯一還能算得上是反抗力量的隊伍，便與莫小白所領大軍會麵了。

  看到敵方大將步戰而來，衝鋒在前的何純想也沒想同樣跳下馬背，帶著藤甲兵就和迪利亞的百人護衛隊拚殺一團。

  迪利亞人高馬大，手裏的重劍差不多就有好幾十斤。而何純此刻隻是倒提一柄單刀，怎麽看都要比迪利亞小太多。

  兩人較量，如同重量級對上羽量級。

  原本這樣的戰鬥很容易出現一麵倒的戰局，但此刻場麵上的戰況卻偏偏與之相反。

  依靠手中的單刀，和足夠精湛的刀術，何純從一開始就穩穩壓製迪利亞。當兩人步戰交手始於回合，迪利亞身上已有十幾處刀傷，而何純不過是髒了髒衣服罷了。

  “叮~嗖~”

  又是一次麵對麵的交鋒，何純刀劍一挑直接將迪利亞手中重劍挑飛，隨後身體壓上一腳踹出，將自己的對手狠狠壓向地麵。

  手中的單刀，已經懸於迪利亞後頸。

  眼前迪利亞不敵漢將，巴魯和帕卡都想要去救人，但周圍藤甲兵已經兩二人死死圍困，兩人自己也是險象環生，想衝出去也是有心無力。

  望著何純已是大獲全勝，莫小白立刻拍馬上前：“儉禮先別殺他，讓他下令，叫所有貴霜人跪地投降！”25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