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生命的終結
作者:
明夜舊夢 更新:2020-03-01 16:55 字數:4072
歐洲大高加索山脈處。
項龍手持畫戟,麵對的是數百倍全副武裝的敵人。
“東方的王,我聽說過你,我們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幾千年,今天你貿然闖入我歐洲想幹什麽?”騎士長說道,沉厚的盾牌閃閃發亮。
“來向你們借一樣東西。”項龍說道,一言不合就開打,兩米餘長的畫戟橫掃,強勁的元力爆發出來。
騎士長的盾牌驟然放大,將身後的人都籠罩進去。
盾牌被這洶湧的元力震得嗡嗡作響,隨後,項龍俯衝而下,畫戟劈在盾牌中央,後者瞬間炸裂,碎片迸射,在場的騎士死了大半。
騎士長內心震動得無以複加,他從小就聽說東方的傳說長大,修煉有成後很想跟東方的修士一決高下,沒想到見到的第一個東方修士竟然如此強大,兩擊就將他祖傳的盾牌劈成渣渣。
“東方修士這麽強的麽?”
這是他最後一個想法,項龍毫不留情的將他斬首,頭也不回的朝大高加索山脈深處趕去。
兩個月前的深夜。
項龍走進羲皇寢宮,向他做最後的道別。
“你想清楚了麽?”羲皇問道。
“嗯。”
“朕知道你想幹什麽,但西方的修士有自己獨特的體係,一樣的強者如雲,你這麽去,不管成不成功,都不可能活著回來。”
“我知道。”項龍沒有半分猶豫。
“唉……”羲皇歎氣。
“朕阻止不了你,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得見,朕提供不了什麽支持。”
“嗯,我來隻是想問您其餘三條龍脈具體的位置。”
“天下龍脈,為十二之數,九條在炎黃,兩條在歐洲,一條冰龍在南極,阿爾卑斯山是其餘三條最大的,就算是你也對抗不了,如果你真的要去,大高加索山脈那條還有一絲可能。”羲皇分析道。
“謝聖上。”項龍深深鞠躬。
“從外人看來我們是君臣,但我一直都將你當兄長,今日一別,你我恐怕無相見之日了。”羲皇從床上站了起來,緊緊的抱住項龍。
項龍在這一刻也徹底拋去了身份的束縛,真情流露。
“我要是真的成功了,王位傳給無劫。”
“嗯。”
炎黃帝國目前一片混亂,隨著宗門的全麵進攻,朝廷似乎力有不足,重要城池一再失守。
金鑾殿早朝,大臣都在議論紛紛,因為皇上即將到來,到現在還有三十多位重臣缺席。
“皇上駕到!”
還在商議的大臣們全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統一下跪呼喊。
“吾皇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謝皇上。”
“你們一定在好奇為什麽還有這麽多人沒來,對麽?”羲皇在龍椅上問道。
“確實,請問皇上您知道這些人的下落麽?”丞相走出來說道。
“他們在昨夜全被朕滅門了。”羲皇淡淡的說道。
朝堂之下眾人都在小聲嘀咕著,人人自危。
伴君如伴虎,莫過於此。
“眾愛卿不用慌張,這些人都是宗門之人,潛在我眼皮底下這麽久,真當朕是瞎子麽?”
“朕知道你們有些人早就知道,而且有些動搖,有這種想法的人,好自為之!”
聞言,很多人都想起了當年這位皇帝鏟除了多少文武百官,幾乎是將所有官員換了一遍,連丞相都是最近十年才新上位的。
“看來是皇上太久沒動屠刀了,我之前竟然有這種想法!”很多人當場就濕了後背。
“你們還活著說明朕還不想計較,但要是朕頒布的哪條密令再被泄露出去,你們知道後果!”羲皇不怒而威,冷冷的說道。
他之前頒布過很多條密令,但大部分都被泄露出去了,這才導致了朝廷在一開始的時候節節敗退,不過從今天起,一切都將改變。
半年多過去了,沒有人在認為無劫還活著,甚至沒幾個人再記得這個曾
經璀璨一時的名字。
世上從來不缺少天才。
除了帝都這邊兩大學院正式參加戰鬥,湧現出一大批小天才外,三大宗門也有人開始嶄露頭角。
最為優秀的有四人,玄天宗和仙劍宗各一人,萬獸宗兩人。他們最大的不過二十四,卻擁有元嬰後期以上的修為,為首的萬獸宗主親傳弟子更是在分神中期,號稱和千年一遇的炎黃天才雨沐白齊名。
剛開始絕大部分人都不相信,雨沐白之名天下誰人不知?豈是一個剛露頭不久的人可以相提並論的?
很快,萬獸宗主親傳弟子蕭瀟很快證明了他的實力,據說蕭瀟攜他的戰獸特意去堵雨沐白,兩人一路戰了千裏,最後不分勝負回到已方陣營中。
這一消息讓天下嘩然,多少年了,終於有一個能和雨沐白平分秋色的天才少年出現。
除了蕭瀟外,剩下三人也是天賦絕倫,戰力通天,皆可越階而戰,反到是學院這邊隻有一兩個可勉強拿出來對比,其餘的人都還差那麽點層次。
“若是無劫還活著,應該不會差他們幾分吧。”這個時候才有一部分人想起這個名字。
在雨沐白大戰蕭瀟後的第七天,元嬰後期的仙劍宗天才首級被人扔在戰場之上,所有人都呆住了,停戰了小半天。
這個獵殺仙劍宗天才的人自然是修羅,他抓住機會,成功在對方求援之前斬下了對方的頭顱。
此時仙劍宗長老們很想哭。
“怎麽又是我????”
自從半年前起他們就一直沒好日子過,雪藏了這麽久的天才要綻放光芒讓世人看見的時候,就這麽被掐死在半路了。
而其他宗門的天才一個個活蹦亂跳的,像打了雞血一般,東征西戰,在為自己造勢。
“到底是誰!!!!!”
從仙劍宗主峰傳來一聲怒吼,山林震動,鳥雀四散,幾十裏外都聽得一清二楚。
甚至仙劍宗之人覺得是其他兩大門派暗中下的手,特別是萬獸宗,宗主修為深不可測,門下弟子是他們的數倍,地盤擴張得也是最多,頗有一家獨大的感覺。
如果不出意外,仙劍宗的下一代必然不如其他兩派,蕭瀟更是與雨沐白齊名,若是玄天宗的天驕也消失了呢?
仙劍宗主眼睛眯成一條縫,心裏冒起了異樣的想法。
萬獸宗主不知道自己無緣無故的就替修羅背了鍋,不過以她的性格,就算知道對方這樣想又怎麽樣?敢挑事生非一巴掌拍死便是。
遠在大洋另一邊的無劫並不知道炎黃帝國已經戰火連天,他剛清理完倭寇的一個造船據點,在熊熊的烈火中離去,不悲不喜。
炎黃和扶桑之間隔著一片海洋,就算是分神期以上的高手也不可能長時間的禦空飛行,所以必須要借助船隻。
而無劫深知自己的實力還不足以正麵阻擋倭寇,故而他把目標放在造船廠和船隻身上。
起初破壞行動進行得很順利,可是被發覺後倭寇派出了大量分神期的強者守護碼頭,無劫曾試了幾次,以重傷的代價強行摧毀了一批船,但還是有一部分出海了。
無劫望著遠帆有些無奈,也無能為力,所幸的是羲皇在得知倭寇騷擾沿海地區後派出了一大隊強者在海邊守候,即使那些倭寇登陸了,也沒有一個活著進入炎黃的。
這半年內無劫的修為上漲得很快,已經有元嬰中期,且因為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生命的流逝,漸漸的領悟到一種死亡的力量,讓他的戰力爆漲,單個的分神初期的修士已經對他構不成威脅。
無劫坐在臨時挖的洞穴內,掀起衣服,今天他摧毀的造船據點內竟然有五名分神初期的高手,再加上數百名修為或高或低的武士,一番打鬥下他還是受了些傷。
簡單的敷了些草藥,無劫催動體內元力,修複傷口。
半個時辰後,傷勢修複完畢,隻是那密密麻麻的傷疤又多了一條。
其中最顯眼的一條是他遭遇到分神後期高手的時候,對方是個刀客,攻擊力強大到令人窒息,他好不容易才從對方手底下逃命,回到洞
穴時幾乎已經是個死人。
這條傷疤一直從肩膀延伸到右腿,中間的骨頭都段了,整個人都快被劈成兩半。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無劫第二天就突破到了元嬰中期,對死之力的領悟更上一層。
隻是經過這麽長一段時間的搏殺,他的生命力流逝得厲害,像是在用生命換修為。
項龍也在歐洲浴血搏殺著,他早在兩個月前就將大高加索山脈的那條龍脈真靈收服了,不過被反噬,身受重傷。更要命的是在這個時候他還遭到了大量騎士的圍攻,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拚殺後總算突圍了出來,卻不得不立即停下來療傷,在他療傷才到一半的時候,又被一大群騎士找到了,甚至還有紅衣教主,傷勢越來越重。
這兩個月的東奔西跑,項龍發現自己在被他們趕往歐洲深處,離炎黃越來越遠。
從項龍給無劫的玉佩中他能感應到無劫還活著,隻是生命氣息越來越弱,已不足正常狀態的一半。
在一處小山脈中,項龍再次屠了三百多名騎士,包括七名紅衣教主。
“不能再這麽下去了。”項龍擦幹戟上的鮮血,望著東方喃喃自語,他的雙刃戟已斷去一刃,可見戰鬥之慘烈。
就算是死,項龍也要在無劫徹底流逝生命之前趕到他身邊。
自從羲皇一股作氣除去了朝堂之上的內奸後,朝廷開始全線反擊了,失去的城池失而複得,裏麵的居民倒是沒什麽太大的傷亡,畢竟就算是宗門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為去光明正大的屠殺百姓,如果這樣他們算是徹底的失去了民心,還會逼得百姓們不得不奮起反擊。
又是兩個月過去了,宗門勢力節節敗退,玄天宗和仙劍宗算是又縮回了自己的老窩,隻有萬獸宗依舊占領著大塊地盤,讓人不得不敬畏它的實力。
不知道從哪天開始,仙劍宗和玄天宗徹底的放棄了防線,所有的城池都歸還給朝廷,朝廷的大軍壓到了他們山腳下。
兩大宗門的老巢自然不是這麽好攻破的,幾次強攻之下不僅沒什麽效果,反倒死傷無數,無奈之下,朝廷大軍將山門團團圍住,再次和宗門僵持起來。
“你們想的,也正是我想的,那我就順了你們的心意吧。”羲皇站在金鑾殿門口,望著廣袤無垠的天地,下令隻守不攻,等待宗門下一步行動。
將軍們很快領命下去執行了,這段時間他們算是徹底見識了羲皇的手段,簡直是算無遺漏,對方要幹什麽他都預測的一清二楚。
“該回去了。”無劫最後在三大碼頭放了一把大火,踏上了當初漂流到此地的小船。
這八個月以來,他沒有一天消停,來回在四大港口處奔波,手下的人命已有上萬。
他也想繼續下去,但是他此刻實在是在虛弱了,生命氣息微不可見,坐在竹筏上都像是一具屍體,時不時的有海鷗飛來琢上一兩口。
“死,也要死在炎黃土地上,不能做異鄉之鬼。”
這一刻,他有一種落葉歸根之感,對炎黃的想念無以複加的強烈。
無劫揮動著疲軟的雙手,輕輕的劃動船槳,竹筏慢悠悠的朝炎黃飄去。
聞著鹹鹹的海風,渾渾噩噩的無劫不知道在海上飄了多久,突然感覺到身上傳來一股暖意,他努力張開雙眼,看見的是紅紅的初陽正在從海平麵升上來,將整個大海都染成了火一樣的顏色。
“真美。”無劫微笑著,他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大的太陽,就好像在一瞬間拉進了和它之間的距離。
身上的傷痛在這一刻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舒服,像是在被整個世界擁抱。
無劫體內最後一絲生命力完全耗盡,身體變的冰涼,在冉冉升起的朝陽中逝去。
或許是天命,無劫這一艘破得隨便一個海浪就能掀翻的竹筏硬是隨著洋流在海平麵上起起伏伏,兩個月後被海潮溫柔的推送到沙灘上。
沿海地區安定下來後,一小部分漁民又回來了,無劫的屍體被早起拾貝殼的青年發現,將他埋葬在礁石堆中,臨近大海,很簡陋,卻從未有海浪衝破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