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說的很清楚了，賠錢，道歉也不用你來了，直接賠錢就行，剛才是十兩銀子，剛才你又推了人，二十兩。”

  簡直是癡人說夢。

  “報官吧，我是不可能賠你錢的。”

  “那就別走了，今日你要是不賠錢就別想走，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耗在這裏。”

  淩空無奈站在原地直跺腳，酒樓裏的堂倌也不好說什麽，他剛才嚐試替淩空說話，差點被董癩子的人打掉牙，所以他也不敢招惹這些人。

  隻見董癩子躺在地上戲謔般看著淩空，隻要不給錢，他就不起來，淩空惱怒地瞪著他，他嚐試和董癩子講道理，可根本講不通。

  “怎麽樣，你想好了嗎？賠了銀子萬事大吉，咱們誰都不招惹誰，可你要是不賠，咱們就耗在這裏，看誰能耗得過誰。”

  “我身上沒有那麽多銀子。”

  “沒關係，我可以讓人陪你回去取。”

  淩空不想給他們銀子，雖然二十兩對他來說不算什麽，可給這樣的人實在是過意不去。

  想講理又講不清，淩空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帶頭的胡慶平走上二樓，掃了一眼便看向了地上的董癩子。

  “你就是董癩子？”

  “是我，你是……”

  話沒說完，他就看到站在胡慶平身後的曹存波，不由一愣。

  “狗東西，讓我好找，抓起來！”

  本就趴在地上的董癩子麵對攻擊毫無還手之力，一陣猛踹之下，直接斷了好幾根骨頭。

  “別，兄弟，都是路麵上跑的，山水有相逢，我知道錯了，你是為之前那批貨來的吧，我給，我現在就把錢給你，咱們之間的事情就算了了，行不？”

  胡慶平不喜歡監獄，可監獄裏的人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他就有獄友是敢販私鹽的買賣。

  胡慶平沒讀過什麽書，也不懂什麽計謀，卻勝在心思縝密，從他決心要找韓家報仇，逃出立石城的之前，就讓曹存波去找了那個獄友，用自己搶來的剩餘錢財買了一批私鹽，帶出城來販賣。

  這是他們這個新成立的小團夥唯一的財物，卻和董癩子交易時，被董癩子黑吃黑，拿了私鹽卻不給錢。

  今天，他就帶著人來找董癩子算賬了。

  “給錢就行了？你想的太簡單了。”

  一聽這話，董癩子咬了咬牙說道：“行，我多給你三成錢，成不？”

  “錢，我喜歡，可對我沒多大用。”

  “那什麽對你有用，隻要我有的，我一定給！”

  話音剛落，董癩子就感到心口一疼，低頭一看，6手裏的短刀已經刺進了自己身體。

  “不要別的，就是要你的命。”

  一腳踹翻了董癩子的屍體，麵對驚慌的看客們，胡慶平用還在滴血的短刀指著自己，“從今以後，這片地界，沒董癩子這個人了。以後，看清我們的臉，我們來了就是保護你們，其他人不好使！”

  在看客們唯唯諾諾的點頭中，胡慶平看了淩空一眼後，便找了個桌子，開始點菜，而曹存波直接帶人將董癩子的屍體拖了出去。

  如此手段，看的淩空嘖嘖稱奇。

  安宋官府在本直東路的控製力幾乎為零，除了立石城，各地都是依靠大小默克維持秩序。

  不過默克家族人口終究有限，占不下所有土地，在他們屬地之外，還有大量地區依靠本地勢力維持穩定。

  因為山坡上多是紅色土壤而得名的紅土山便是如此，這裏原是一片荒山，後來混不下去的移民後代，安宋流民和被流放的犯人漸漸聚攏於此，形成了大大小小的自製組織。

  董癩子便是這麽一個組織的小首領，他死了，按照紅土山的規矩，他這塊不大的地盤，也要落入淩空手中，當然，前提是他能守得住。

  看了一眼殺了董癩子後毫無懼色胡慶平，淩空便知道，他是早就下定了決心，不是一時氣憤，這個人，倒是有些意思。

  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後，淩空便下樓離去。

  紅土山的殺戮，在混亂的本直東路算不得什麽大事，距離此地直線距離不足百裏的月朗山，依舊過著自己的日子。

  礦場裏，就在眾人興致勃勃進入拚酒環節的時候，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傳了進來。

  “有酒有肉，諸位的日子，過得不錯呀。”

  這個熟悉的聲音讓大廳裏的氣氛瞬間凝固，葉天注意到，張東木的嘴角都微微抽搐了兩下。

  陸崇團來了，不可能沒人通報，唯一的解釋，便是陸崇團強闖而來，來不及通報。

  自己雖隻是個小礦主，可這終究是自己的地盤，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自己。

  “韓會首，您怎麽來了，也沒派人知會一聲，我們也好出門相迎呀。”

  “要是派人知會了，我哪能看到這麽喜氣洋洋的場麵呀，你就是誌淩商會的東主？”

  “是我，你是誰？”

  陸崇團冷哼一聲，身旁護衛立刻主動解釋道：“這是陸家三少爺。”

  “哦，哪個陸家呀？”

  正在擺造型裝逼的陸崇團一聽這話，怒道：“混賬，本直東路，除了九霄商會，還有哪個陸家？”

  “真是笑話，難道你們家，還準許本直東路其他人不準姓陸麽？就算避天子諱，避的也是名字，還從沒聽說要避姓氏，你們這個陸家，好跋扈呀。”

  護衛想要說話，卻被陸崇團用眼神製止，“逞口舌之利，有什麽意思？葉東主，別讓我看輕你。”

  “這人呀，是不是被其他人看輕，主要還是看他做的事是不是人事。”

  這分明是諷刺自己不幹人事，陸崇團心中怒火更盛，特別是看到葉天說完，還遙敬了張東木一杯，心裏的想法就更多。

  “和礦主的生意，一直是我練霄會在做，你今天過來，不會是挖牆腳的吧？”

  “生意講究你情我願，如果諸位礦主願意，自然可以和我誌淩商會合作，你還想強買強賣？”

  “嗬嗬，就怕是你一廂情願，張東木，你願不願意和誌淩商會合作呀？”

  從陸崇團進門那一刻，張東木就料到自己會被架在火上，隻能苦笑道：“葉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