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麽鬼東西？”川匡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隻有幾百人的陣型，感覺卻有幾千人的威力。

  “我們也是頭一次見到。”

  “族長，我們怕是頂不住了，要不要撤退？”

  前線回來稟報的軍官滿臉都是血，“北安軍不知道在搞什麽名堂，我們根本無法近身，現在每殺他們一個人，就要換我們四五個兄弟的命。”

  “撤退什麽！”川匡生氣的直跳腳，剛才分明他們才是占據優勢的，況且田中倫已經受傷了，支撐不了多久的。

  他的幾個軍官也不再說話，眼下的情況不容樂觀，他們的計劃失策了，北安軍不僅沒有進入他們的埋伏圈，反而直接迎麵攻擊他們最薄弱的地方，這樣下去……

  “我們還能支撐多久？用火銃啊！”

  “不行啊，前麵都是我們的兄弟，要是用了火銃，等於將我們的弟兄一起往死裏逼，那個時候亂起來可就控製不住局麵了。”

  川匡生懊惱的拍著大腿，嘴裏都是髒話，他也知道，要不是自己貪心，想要以最快速度結束戰鬥，便不會與北安新軍打白刃戰，原以為人數占有絕對優勢，卻打成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以火銃對轟呢。

  北安軍其他軍官也認可了川匡生這位最高指揮官的命令，按照田中倫英勇部署，將川氏軍打的節節敗退。

  川氏軍與北安新軍陷入膠著，磐石營也在葉天的帶領下，對馬匪發起了衝鋒。

  磐石營本就是大周精銳中的精銳，如今更是天子親自率軍，士氣爆棚，怒吼著縱馬向前猛衝。

  “衝鋒！衝上去，弄死他們！”

  隻讀過幾本兵書的奈田永也知道，騎兵必須動起來，一旦停下，戰鬥力還不如步兵。

  重賞之下的馬匪也不含糊，怪叫著發起了反衝鋒。

  葉天的存在，最大的作用就是吸引火力。

  看到葉天一身紮眼的金色盔甲，馬匪們的弓箭火銃全部瞄準了他。

  長刀揮舞，射來箭矢均被掃飛，至於火銃，急於搶人頭的馬匪開槍太早，都不用葉天格擋躲閃，彈丸就不知道飛到什麽地方去了。

  兩百對一千，還要全部拉成線列陣型，麵前的磐石營隻有一層的單薄戰線，馬匪們都興奮起來，在他們看來，勝利已經唾手可及了。

  若是馬匪內部火拚，他們必勝無疑，可這次，他們的對手是磐石營，死的，注定是他們。

  一聲手銃轟鳴，拉開了雙方交戰的序幕。

  磐石營各個一人雙銃，還有相當一部分裝備了可發射四槍的轉輪手銃。

  跟隨葉天多次血染沙場的磐石營戰鬥經驗豐富，過人的膽氣讓他們在五步之內開火。

  接連不斷的槍聲之下，馬匪不斷被射落墜馬，還沒交兵，便有三百多馬匪死於槍口之下。

  看著同伴接連墜馬，其他馬匪心驚膽戰。

  黑火藥時代，磐石營齊射之下，迸發出一大片白煙，而從白色煙霧之中衝殺出來的磐石營官兵，在馬匪眼中，比地獄裏爬出來的索命惡鬼更可怕。

  打仗打的就是一口氣，這個時代的火器射程，精準度都有不足，對士氣的打擊，卻有奇效。

  馬匪們的士氣本就在這輪齊射之下被打落穀底，麵對武藝精湛，悍不畏死的磐石營，能做的隻是勉強抵抗。

  戰馬高速衝鋒之下，騎兵對敵，隻有一次出手的機會，而陣型鬆散的馬匪無法發揮數量優勢，一個馬匪出刀後，等到下一個馬匪再度衝來出刀時，交手的磐石營士兵已經調整好，可以從容應對。

  而葉天一身耀眼盔甲，自然成為重點關照的目標，無數馬匪蜂擁衝殺而上。

  隻是縱馬狂奔之下，馬匪數量越多，戰力越低下，一些馬匪為了不讓同夥搶走葉天的人頭，竟然在衝鋒的過程中持刀互砍。

  擁擠之下，戰馬難免發生碰撞，而被撞翻的戰馬也絆倒了更多戰馬。

  看著還沒交手就主動“自殺”的馬匪們，葉天放聲大笑，緊隨葉天身後的精銳士兵更是各個裝備了轉輪手銃，有幸衝到葉天麵前的馬匪們連交手的機會都沒有便被打落馬上。

  長刀揮舞之下，靠著一身恐怖的力道，每刀都能斬下一個僥幸衝到麵前的馬匪。

  轉瞬之間，兩股騎兵就完成了交鋒，從對方軍陣之中殺出，調轉馬頭，準備再戰。

  一次次的失敗也讓奈田永學聰明了不少，知道戰場之上，越紮眼就越容易死，打扮的與普通馬匪頭目沒什麽區別，這才在這次交鋒之中，靠著三十多個心腹的護衛之下，僥幸沒有受傷。

  扭頭看了一眼周圍馬匪，奈田永的血都涼了，一次衝鋒，自己一方，就剩下不到三百馬匪了。

  一輪衝殺，馬匪被斬殺不下四百，至於剩下的，也知道撞上了鐵板。

  對馬匪來說，活著比什麽都重要，川匡生給出的賞格再高，自己也沒命拿，在衝過磐石營線列陣型後，三百多心思靈活的馬匪頭也不回，直接逃走。

  “快衝！不能給他們重新裝填手銃的機會，否則咱們都要死！”

  “嗬嗬，奈田永，要死也是你死，爺們不伺候了。”

  “混賬！你敢跑！”

  被奈田永手銃瞄準了腦袋，要離去的馬匪頭目楞了一下，便咬著牙說道：“好你個奈田永，一輪衝殺，有手銃的兄弟都打出了彈丸，你的手銃還沒開火？你是讓我們去送死，自己根本沒出手！”

  奈田永知道馬匪的德行，自己要是站在後麵觀望，這群貨不等接戰就會潰散，無奈之下，他隻能跟著一起衝鋒。

  衝鋒是衝鋒，他沒葉天的本事，也沒葉天的膽氣，不敢站在最前麵帶頭衝鋒，隻敢躲在馬匪之中，給他們壯壯膽氣。

  能隨軍一同衝鋒，對無比惜命的奈田永來說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讓他開槍殺敵，根本不可能。

  馬匪們不知道也就罷了，可現在被當眾指出，奈田永瞬間成了眾矢之的。

  在強盜團夥中，想要成為首領，不僅要有過人的武藝，還要讓手下們佩服的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