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越來越高的呼喊，石原滿意的點頭。

  山民們雖說人多勢眾，可他們心裏也沒底，家裏窮的連飯都吃不飽，酒壯慫人膽那一套也行不通。

  好在石原打架經驗豐富，知道如何不花提升士氣。

  隨著山民們一遍遍呼喊，他們的士氣也變得越來越高漲。

  “蘇大人，這麽下去，不行呀，要不咱們對天放兩槍吧。”

  “不行，人太多，一開槍，不管打沒打人，場麵都會立刻失控，讓所有人準備戰鬥，另外開出賞格，今天勞務費，一人增加一個銀元。

  死了給五十銀元的撫恤，傷了給二十，醫藥費都包了！”

  “好嘞！”

  涉穀手下都是曾經的土匪，吃的就是刀口飯，一聽如此重賞，士氣立刻高昂起來。

  野樹手下，都是小商販，苦力，來這裏，一是出於講義氣，要報答葉天的恩情，另一方麵，鐵路修好對他們也有切身的好處。

  原本就是來幫忙打架的，一聽還有銀元拿，全都歡呼起來。

  聽著身後響起的動靜，蘇有才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士氣可用，沒準真能打一個大勝仗。

  “一鼓作氣，把他們打出去！讓周人，還有周人的走狗知道知道，這裏是北安人說了算！衝呀！”

  為了出人頭地，為了被奈田永看重，為了日後的富貴，石原這次是真的拚命了，拎著一柄砍刀衝在最麵前。

  大哥都帶頭衝鋒了，手下的烏合之眾自然不能落後，而後麵的山民們也被他們的“熱血”衝昏了頭腦，亂吼亂叫的衝殺上去。

  “他們衝上來了！頂住！把他們打出去！”

  一方為了日後能得到更多賠償，一方為了站穩腳跟，他們都沒有其他的選擇，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對方打出去。

  雙方剛開始交手，還是村與村的械鬥，可越來越多的人倒下，雙方漸漸打紅了眼睛，下手越來越狠。

  剛一腳踹開麵前襲擊自己的山民，涉穀就聽到一聲慘叫。

  一個自從入夥山寨就在一起的兄弟，被人打到在地。

  而周圍山民們也放過他的打算，鋤頭連枷木棍不斷砸落，很快就沒了動靜。

  “混賬東西！爺爺今天和你們拚了！”

  怒吼一聲，涉穀直接扯掉纏在雁翎刀上的草繩，鋒利的刀刃接連砍到了兩個山民。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涉穀的凶悍沒有嚇到周圍山民，反倒迎來了更多的攻擊。

  肩膀挨了一下後，整條左臂就使不出力氣了，涉穀拚命揮舞出一陣亂刀後，雖說砍到了好幾個山民，可他也挨了不少下，差點倒在地上。

  “住手！都住手，誰再敢動手，爺爺可就炸了！”野樹抱著之前炸毀石牆剩下的一個超大號爆破筒，站在屋頂上吼道。

  這年頭，大多數百姓是沒見過火器的，就因為沒見過，口口相傳中，火器的威力變得越來越多，已經成了一件能毀天滅地的神器。

  如今看到野樹懷裏抱著這麽一個大家夥，所有山民都被嚇的紛紛後退。

  烏合之眾打架，拚的就是一個氣勢，意識到事情不妙的石原急忙吼道：“都別怕，那玩意也就看著大，嚇唬人的！衝上去，弄死他！”

  “嚇唬人？好，你過來，看看能不能炸死你！”

  “我……大家一起上呀！把他們打出去，咱們就贏了，以後日子也好過了！”

  看著上躥下跳的石原，野樹雖說不認識他，可也知道，這貨就是領頭的。

  “少廢話，爺爺讓你過來，你敢不敢？就知道攛掇別人去死，遇到事，你到慫了！有本事你過來，也爺爺同歸於盡！”

  江湖人最在乎的就是臉麵，被野樹當眾一激，石原就算不想，也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多虧他身邊有信得過的兄弟，剛走了兩步，就被一把拽住。

  “他是你爹還是你爺爺？他讓你過去，你就過去，你是不是傻？”

  有了台階可下，石原立刻附和道：“要不是你攔著，我還真差點著了他的道！鄉親們，補償款的事，大家都有份。

  光想著占便宜那肯定不成，想要多弄到補償款，就別慫！大家一起上，我就不信，他真敢炸了！衝呀！”

  石原的幾個手下一馬當先發起衝鋒，其他山民也不再猶豫，紛紛拎著武器衝上去。

  野樹沒想到這麽大的爆破筒都嚇不住他們，不由愣住了。

  好在涉穀已經帶著十幾個人趕了過來，幫他擋住山民們的進攻。

  野樹集結起來的人，都是普通的小商販，苦力，架是打過，可從遇到過這種陣仗。

  人人身後都有一大家子人要養活，也不是真敢拚命的人，否則在縣城裏就去混幫派了。

  山民們越打越凶，他們已經漸漸支撐不住了。

  當一個小商販丟到扁擔慘叫著轉身逃走後，崩潰就不可避免了

  “砰”的一聲，遠處傳來了槍響。

  是老沉帶來的“被開革”士兵，在被付出了八人傷亡後，他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拿出了帶來的火銃。

  槍聲一響，事態再次升級，隱藏在山民之中的打手們就等著他們先開槍，自然不會客氣，紛紛拔出火銃反擊。

  “該死，他們是有備而來，野樹，涉穀，你們帶人衝出去吧。”

  “好，咱們一起走。”

  “不，你們走吧，我留在這。”

  “留在這？幹什麽？”

  “看風景。”蘇有才難得開了一句玩笑。

  “有什麽好看的？一起走，否則我們回去沒法交待。”

  蘇有才苦笑道：“我跟著你們回去，我也沒法交待呀。”

  公共安全部從不結束失敗，他知道，這次頂不住，鐵路就修不成。

  因為自己的原因讓陛下的計劃流產，除了以死謝罪，蘇有才實在想不出自己還有其他的什麽出路。

  就在三個人爭執不休的時候，附近突然安靜下來。

  “出什麽事了？”

  蘇有才拿出望遠鏡看了一眼，被嚇的差點跪在地上。

  “皇上……葉大人來了！”

  “太好了！咱們的支援到了，來了多少人？”

  蘇有才伸出了一根手指，野樹興奮的說道：“一千人？好，援兵來了，他們肯定慌了，咱們裏應外合，殺退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