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在圍攏的人群之中掃過，科一刀冷笑道：“山露美欠債不還，還想逃走，今天，我就刮花她的臉，你們都給爺爺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這就是和我們作對的下場！”

  百姓們也不傻，自然知道科一刀來的真正原因，可看到他們手裏明晃晃的刀子，所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把這小子放開，給他一把刀，敢打爺的兄弟，今天，爺就活剮了他！”

  從漁網裏爬出來的穀三剛撿起丟到他腳下的刀，科一刀就怒吼一聲撲上來。

  穀三下意識的舉刀格擋，可這是科一刀的虛招，刀口一轉，穀三右腿就挨了一刀。

  科一刀好似角鬥士一般，揮舞長刀呼喊，爪牙們也跟著歡呼。

  這次錢師爺們湊了不少錢，被喂飽的科一刀自然要大肆擴充自己的勢力，今天就用穀三的命，收攏一些人心，順便嚇唬嚇唬小老百姓。

  抱著這樣的心思，科一刀每次出手都能在穀三身上留下傷口，卻從不往致命的地方招呼，顯然是要虐殺他。

  “科一刀！你不是要報複我麽？有本事，從姑奶奶來！欺負別人算什麽本事？街坊們，你們就這麽看著穀三哥受辱麽？你們還是男人麽？”

  聽到山露美的怒吼，幾個男人想要上前製止，可還沒等邁步，就被自己老婆死死抱住。

  科一刀可是敢殺人的悍匪，自家男人去了，必死無疑，男人死了，家裏日子還怎麽過？

  “爹……”

  穀三的大女兒剛要呼喊，就被母親死死捂住了嘴巴。

  “娘，救救爹吧。”二女兒帶著哭腔說道。

  “救不了，咱們救不了。”

  街坊們雖說沒膽子救人，可也算有良心，主動用身體擋住了母女三人。

  她們三個女人，衝上去無濟於事，隻會把自己白白送到豺狼們的嘴裏，唯一能做的，隻是自保。

  “娘，就沒人能救救爹麽？”

  “沒有，這世道，好人都死絕了。”

  話剛說完，就看到科一刀抓住穀三的頭發，將鋒利的刀鋒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們以前見過殺雞，見過殺人沒？今天爺爺高興，就讓你們見識見識！”

  聽到科一刀的話，穀三妻子滿臉痛苦的伸手捂住了兩個女兒的雙眼，就在手起刀落的時候，科一刀突然感到後背一涼。

  到底是街頭廝殺過的悍匪，感到不妙後，第一時間躲閃，飛來的箭矢隻是擦破了他的手臂。

  “該死，你是什麽人？”

  屋頂上的弓箭手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從箭匣裏拿出一根箭矢，再次拉弓瞄準，而此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也傳了過來。

  在北安，隻要是個能騎馬的，就是老百姓能招惹的，聽到動靜，後麵的百姓紛紛讓路。

  “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你們敢當街行凶，眼中還有沒有王法了？”

  “大人，誤會，誤會了，小人是良民，哪敢當街行凶呀，我和他，是以武會友，刀槍無眼，出個死傷，也在所難免。”

  說完科一刀再次抓住了穀三的頭發，小聲說道：“不想讓你全家都死，就順著爺爺的話說。”

  剛才的經曆，已經讓穀三知道了科一刀的狠辣，隻能有氣無力的說道：“大人，我們的確在比武。”

  在科一刀爪牙們的怒視之下，周圍的街坊也隻能違心點頭，給科一刀一夥人作證。

  “大人，您看到了，我們這是在比武，沒有做出格的事情。”

  北安太祖皇帝為了培養民間尚武之風，特意放寬對民間比武的限製，隻要雙方你情我願，就算有人死亡，官府也不能追究，等北安太祖駕崩後，這也就成了連繼任皇帝都不能違反的祖製。“那她是怎麽回事？”葉天指了指被抓住的山露美問道。

  “她欠債不還，我是來追債的，大人，按照北安律法，欠債無力償還者，可是發賣為奴，我手裏可有借據。”

  “不是的，大人，借據……”不等山露美把話說完，打手就在她腹部狠狠打了一拳，之後拿出了一張借據。

  “大人！這上麵，可有山露美的手印呢。”科一刀一臉得意的說道。

  他明知道和本縣軍巡使作對，還敢當眾行凶，那些善於鑽律法空子的錢師爺們自然早就幫他想好了應對之法。

  無論是比武還是追債，都符合北安律法規定，葉天也無法製裁科一刀，至於是不是比武，到底有沒有欠債，那就是另兩場官司了。

  “這麽說，本官還奈何不得你了？”

  “不知大人此話是何意思？小人素來遵紀守法，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大人，竟讓大人想要整治小人？”

  雙眼在四周掃過一番，葉天點了點頭，伸出大拇指，給了科一刀一個大大的讚，“好，科一刀，你好本事。”

  “多謝大人誇獎。”

  聽到葉天的話，穀三長女滿臉不可思議的問道：“娘，人人都說葉天是青天大老爺，他怎麽不救爹？”

  “狗屁青天，天下烏鴉一般黑！”穀三妻子咬牙切齒道。

  讓錢師爺們素手無策，讓奈田永接連吃虧的葉天，在自己麵前竟然無計可施，讓科一刀心中不由得意起來，這件事隻要宣揚出去，日後城中有錢人要做什麽事，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自己，想不發財都難。

  看到對自己懟的無話可說的葉天竟然沒有羞愧而走，反而從馬背上下來，科一刀好奇的問道：“大人，您這是何意？”

  “很巧，本官也是自幼習武，喜歡找人比武，今日，就借著這個場地，你我二人，比試一番，如何？”

  “大人，您可是朝廷命官，我哪能和您動手？”

  “你怕了？要是認慫，就喊三聲科一刀是慫包軟蛋，本官就放過你。”

  在街麵上混，圖的就是個名聲，這話要是喊出去，科一刀以後別說構建他的地下王國了，還能不能在江湖上立足都是問題。

  “大人，要比武，可是要簽生死狀的。”

  “沒問題，這就讓人寫。”

  等隨軍文書寫好生死狀後，科一刀特意讓一個識字的手下讀了一遍後，立刻按上了手印。

  “大人，您不用兵器？”看著赤手空拳的葉天，科一刀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