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来袭。 腰间仅围着一条浴巾的陆明擎面无表情的从浴室里走出来。 刚洗过的头发并没有完全擦干,水珠顺着发梢流淌而落,将他健硕的小麦色肌肤映衬得更为性感。 男人浓墨般的眉宇紧皱一起,沉默的走向沙发上坐下,从桌子上取来烟盒,执着一根香烟在手上点燃。 整座别墅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清冷的月光顺着宽大的落地窗倾洒而下,将他形单影只的身形无限拉长。 缭绕的白雾将他俊美的脸庞全然笼罩着,他微微低头,眼里充满着自我深深的厌恶。 裸在空气里的上半身肌肤,上面密密麻麻的伤痕,无一不在提醒自己曾经都经历过什么。 男人如同一尊雕塑般静静的坐在沙发上,脑海中浮动着那张令自己心心念念的面容来。 “醒醒,我该拿什么来拯救你?”男人独自呢喃着,有烟雾从他的鼻腔里唇边溢出,很快就模糊了他整张脸。 他知道自己的心早就坏了,晦涩阴暗得只剩下偏执与报复,明明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救得了她,却依然执着不肯放弃。 最近陆明擎觉得自己身体感知疼痛的敏感度越来越低了,岑冷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将烟头死死的摁进了烟灰缸里。 吱呀!一声。 门从外面被推了进来,寂静的环境里这声音显得格外突兀,陆明擎条件反射的绷紧了身体,即便没有回头,也能知道来人是谁。 “在想什么?”时老嘶哑的声音响起,陆明擎觉得每一条神经都绷到了极致。 “你又来做什么?”陆明擎阴翳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拳头同样攥得紧紧的。 从时老的身后走出来一个女人,穿着极为性感,一身比基尼泳装衬托得她身材极为曼妙有致。 “爷爷心疼你这么久没碰过女人了,所以帮你找来一个!我还记得你和安娜的第一次…不就是这种时候进行的?”时老布满皱纹的脸上透着扭曲的笑容,他缓步走到陆明擎对面坐下,双手撑着拐杖,眼睁睁看着那曼妙的女人走到陆明擎面前,蹲在地上就要为他揭开浴巾。 “滚!”怒吼声从陆明擎的嗓子眼迸发出来,他抬起大脚来,毫无半点怜惜的踹向女人的肚子。 浓烈的香水味在鼻尖里萦绕,令他隐隐作呕。 因为愤怒,他浑身都在颤抖着。 与安娜的认识,的确是时老一手策划,不过安娜后来为了陆明擎而背叛了时老,两人也算创造了一段美好的佳缘。 在陆明擎心里,安娜和这些表子不一样,她是那么的干净纯洁,是不可玷染的存在。 他不许任何人去侮辱她,特别是面前这个令他深恶痛绝的男人! 这些年来,陆明擎也有过女人,除了南云溪之外,其他女人都是时老安排的,那些都是令他不堪回首的噩梦。 “过来伺候我...”时老冲着那个躺在地上申银的女人招了招手。 那女人强忍住痛意从地上爬了起来,心里就算有恐惧也听话的走过去,开始伺候这位她可以喊爷爷的男人。 “明擎,我今天来就想告诉你,别奢望能靠着双姐儿脱离我的控制,她已经被我关了起来,很快,我会让她和安娜一样,慢慢的死在你面前!”时老冷哼一声。 而就在此时,那女人突然尖叫了一声,惶恐的坐在地上,死死盯着时老那空荡荡的地方。 而时老的视线落在那女人的脸上,嗜血的杀气在眼中尽显。 ... 无论陆明琛怎么威逼利诱,老者就是不肯开口说出实情。 最终陆明琛只能先带着苏醒回到别墅,在从长计议! 回来之后,苏醒就一直呆在房间里不出来,老者虽然没有说出一切,却清楚的告诉她,当年她之所以被虐待,全是因为他们和时家的恩恩怨怨。 此时,陆明琛端着一杯热水上来,不过他并没有马上推门进去,只是背对着墙倚靠着,任由手中的热水缭绕起的白雾,将他脸上的表情给遮住。 他比谁都清楚,一旦老者开了口,过往的所有一切都会浮出水面,到时候醒醒能不能承受得住,连他都无法预知。 突然的,陆明琛听到厚实的门板内,传来一阵阵翻柜子的声音。 他轻叹一声,最终将门打开走了进去,敞亮的灯光照在蹲在柜子前的女孩身上,将她那张惶恐无助的脸,照得无比清晰。 或许是苏醒太过于陷入自己的情绪当中,就连陆明琛进来都没有察觉到,她只是在柜子里翻找着什么,清凉的眸子里布满了水雾。 “在找什么?”陆明琛走到她身边,轻声的问。 直到他出声,苏醒才猛然间从自己的思绪中缓过神来,用着迷茫的眼神看着他。 “陆先生,我的镯子呢?” 男人的手轻轻落在她的手背上,五指相缠一起,将她从地上扶起坐在床上。 良久,才开了口,“我帮你收起来了,就在梳妆台的柜子里。 苏醒立马就要下地,却被陆明琛制止了动作,“乖,先把汤喝了!” 女孩清澈的眸子里全是迷茫之色,只是静静的凝视着陆明琛,随后,点了点头。 陆明琛舀起一勺汤水送到她唇边,薄唇始终漾着温柔的笑,“好喝吗?” “好喝!”她点了点头,模样乖巧极了。 男人笑了,一勺勺的喂她喝光了整碗汤,然后抬手轻轻拭去她唇边的油渍。 将汤碗放在床头上,陆明琛起身就要朝梳妆台那边走去,而在此时,苏醒却突然从身后一把抱住了他。 “琛,不要走。” “我不走,我去帮你把镯子取过来!”男人转身看着她,抬手落在她松软的发丝上抚了抚。 苏醒的情绪才渐渐好转,却听到男人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意识到陆先生的后背还受了伤,慌得立马将手收了回来。 “我是不是弄疼你了?”此番苏醒有些懊恼极了,她刚才明明看到陆先生面部有些抽搐,显然是真的疼了。 男人却笑了笑,“没事,一点都不疼。”